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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侍郎是孟容川的顶头上司,而孟容川实质上又受了尚将军的举荐。
孟容川看着明宝盈,缓缓翘起唇角,他酒后总是冷面不爱笑,但明宝盈是例外。
“谁人同你说的?”
“九娘,她说史馆里的老史官可有意思了,各个都像一本注解不同的厚书。”
孟容川轻一颔首,道:“先帝刚登基时打江口的那场战,唐家的援兵按理来说是来得及的,但路上说是遇阻,堪堪堵了敌军死路,可尚家那时的家主与长子都在那场战事里丧命了,只护住了一个次子和百个精锐,那次子就是尚将军的父亲。”
“难怪。”明宝盈看着孟容川,微微眯了一下眼,又缓缓说:“难怪。”
孟容川知道她在想什么,并不躲避她的审视,反而迁就着她的目光,更低了低头,睫羽
垂下,又抬起,一只眼里闪着爱意的碎芒,另一只眼里又烧着自私的俗火。
窥见了他的心底不那么完美的一面,竟令明宝盈更有了一点悸动,就如尝到了他这副清冷皮囊里残留着的辛辣酒味一般。
“你这只狐狸。”明宝盈见他颧骨上的红痕有淡化的迹象,就用指尖将它一点点剜红,孟容川躲也不躲,退也不退,只是闭上眼,任由明宝盈在他面上剜刻。
她看着他,有些情不自禁地贴了过去,又斥道:“狐狸精。”
这世上恐怕也只有明宝盈会挑这个词来骂他,孟容川又有些想笑,但连笑都顾不得,只把唇鼻都框了进去。
花狸狸脚下踩着的松鼠不知去哪了,俩猫蹲在墙头上,一只往墙内看,一只往墙外看,然后又换了过来,喵喵叫着,像是在说:“不知羞,不知羞,唇舌不留着论前程,搅在一处乱吃一气,有什么趣?”
这前程在唇舌里是议不出的,卷子写完了就由不得人做主了。
考生一考完试,试卷就要封条的。
眼前天黑得早,试院里为了防火虽是不设炭盆的,但蜡烛总免不了,封卷的事情都是不识字的仆役去做,他们只消糊好卷名,贴上红纸就可以了。
岑石信抱着手炉站在阶上瞧着,余光时不时扫过那个正站在文无尽考棚里,要给卷子封名的仆役。
这仆役是他瞧好的人,不会出事,只见他糊好了,想把那份卷子拿起来搁到案上的卷堆里,可一转身,另一个端着蜡烛替他照亮的仆役像是也要跟着他走,两人胳膊一碰,那融化的蜡油就飞溅了出来。
岑石信不由得惊叫一声,“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