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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日,当它被取下的时候,街道上水泄不通,四面八方曾受惠过的百姓都围了上来,送东兴号最后一程。
老管家用生命守护的大厦,还是倒塌了。
东兴号被挤压时,人人都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免带着看笑话看热闹的心情,揣摩着两家医馆谁能笑到最后。然而当老管家为了挽救飘零的船而不得不行凶后,那些曾经说过风凉话的人,那些曾经看过热闹的人,那些曾经落井下石的人,都沉默了。
老管家之死到底如同流水泄露了出去。
东兴号年仅六岁的小东家身着丧服去卫府请罪,他被娇弱的娘亲抱着,跪在卫峰的灵牌前磕了九个响头。小东家撅着嘴有些委屈,额头上的红肿带着疼痛,可他不敢哭也不敢反抗,他知道有些东西正在破碎,有些东西再也回不来了。
卫峰的祖母背对着他们,哭了整整一宿,最后还是忍不住将满是褶皱的手放在小东家的头上,看着小东家软软的脸,摸着他细碎的额发,仿佛看着自己那小孙子在膝下承欢。当晚,祖母也走了。
武大郎终是离开了县城,带着他年迈的母亲远走他乡。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没有什么可留恋了。
金针圣手牛大夫,还是离开了东兴号,却也没有投奔其他医馆。坊间都传,他自此封针,不再从医了。
西元堂在老夫人死后,闭门歇业了两天。正当人们以为这两家老字号都将从历史的烟云中消散时,西元堂又开张了。少夫人一力挑起了担子,正如当年的老管家一般,操持里外。她不再延续少东家激进的扩张路线,专注回看病卖药的老本行,本本分分经营下去。
这场较量,没有人是赢家。谁也不知道西元堂能撑多久,就像人们也不知道下一个商业崛起的会是谁。这些问题,只能交给历史之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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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清晨,雾气将秋水县笼罩的茫茫一片,马车滚在青瓦铺就的路上,有动听的声响打破静谧。赵大人和猩猩衙差在城头送别,我们离开了这座县城。
马车上,我的心情却久久没有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