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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不太确定怎么表现晒衣服这个动作。”
钱闪闪这才打量起了这个空荡荡的展厅中间的房子和那个粗糙的机器人,它是由一个扫地机器人和一条机械臂改装的,上面贴了个简笔画一般的人脸,被关在一个布置成普通房间的玻璃房子内,沿着既定的轨迹去厨房做饭、洗碗、扫地、洗衣服、晒衣服、做饭、洗碗、扫地、洗衣服、晒衣服、做饭、洗碗、扫地、洗衣服、晒衣服、……做饭、洗碗、扫地、洗衣服、晒衣服……
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左右,那个机器人就开始撞玻璃门了——
钱闪闪愣住。
她从未想过她会跟一个机器人产生共情,她看着它不停地往玻璃上撞啊撞,一次又一次的,可是玻璃却不为所动,依然冷冰冰地立在那里。
最要命的是,它撞到一半,总会忍不住再回去做饭、洗碗、扫地、洗衣服……然后再持续半个小时,继续去撞玻璃。
钱闪闪一脸窒息地看着那个机器人,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还不够激烈。”一个长相很清秀的女孩子说。
戴尚道:“我觉得应该有个渐进的过程,它不可能一开始就很激烈。”
“那这样就要设计至少三套撞击的动作了。”
“我无所谓。”戴尚说。
他们席地而坐,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有人提议:“还可以再做一个对照组,机器人B从一开始就是疯的,想去哪里去哪里。”
“那为什么会疯?”钱闪闪忍不住问。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才是真正的疯。”对方看着她说。
钱闪闪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理解所谓的艺术。
而看到她笑,戴尚才总算笑了一下。
在这个城市生活了那么久,钱闪闪却还是第一次认识这群她完全不理解、也从未想过要理解的群体,回头跟顾西穗讲了,顾西穗才说:“噢,我们美院就盛产神经病。”
“你也是美院出来的,是怎么做到一点反叛精神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