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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一开始他只是低声呜咽,到最后,他声嘶力竭,整个牢房里都响彻着他了无生趣的哀嚎,“我到底是谁?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徐十五几次制止了想要过来的狱卒,直到良久之后,彭素的嗓子哑了,彻底发不出声音了,他才淡声开口,那神态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像岑静昭了。
“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什么选择。你以为你成为别人的棋子很惨,但所有的选择都在你,是你放不下一个虚无的王子身份,不是吗?难道是有人逼着你造反吗?你自己利欲熏心,怪谁呢?”
说罢,他叫来狱卒,将樊妈妈安置在牢房,完全不理会彭素脸上犹如山崩地裂般的扭曲神情。
他知道他说对了,樊妈妈的话或许是真,或许是假,但彭素的私欲却是实实在在的。现在摆出受害者的姿态,无非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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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西疆的事基本了结,但岑静昭还是低调地选择了朴素的马车。
和来时不同,这次的欧阳墨非但没有因为做马夫而不满,反而时常照顾她的感受,不驾快车,遇到路不平的时候还会提前知会她。
她知道,欧阳墨是因为将自己弄丢了,失了暗卫的本分。但欧阳墨却是因为她大胆的行动。
一开始他听说要将周皇后的事公之于众,觉得这个小女娘疯了,但没想到,被她派人这么一闹,人人都把这事当成了笑话。
他终于明白皇帝当初为何说脓疮不能捂,只能捅破。
与其遮遮掩掩,被天下人猜忌,不如将所有的事都摊开说,让人们再无偷窥秘辛的快感,人们自然也就没了探究的欲望。
当然,这摊开说也是有难度的,就像岑静昭这次,将事件真真假假混杂在一起,人们发现了其中一个假象,就会本能地怀疑其他,久而久之,真的也变成了假的。
如此,周皇后的事便坐实了是一场有预谋的构陷,皇家的颜面得以保存,格国旧部也再无叛乱的理由。
这些事现在看起来简单,但在事情尚未发生前就想到了可能的结果,这种奇人他如何不叹服?难怪皇帝会如此放心让她全权处理西疆的事。
岑静昭不知道欧阳墨所思所想,只是一路上留意着西疆的消息。
听说徐十五剪除了所有格国旧部,她终于松了口气,看来她总算是没有白费力气,花了那么大功夫才引蛇出洞,徐十五能将这些蛇都抓起来,西疆至少能够安定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