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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十五冷着脸,回来的路上,他已经听罗盖提起,岑静昭擅自把药停了,否则他也不至于日夜兼程,只是没想到,岑静昭的状况比他预想得还要糟糕。
想想也是,小时候村子里有个酒鬼,因为好酒而时常误事,甚至有一次因为他喝醉了酒,刚满月的儿子被床褥活活闷死他都不知晓。
后来他痛改前非,立誓戒酒,日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却又被狐朋狗友勾去了酒馆。重新尝到酒味的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从此以后再也戒不掉了。
寻常的酒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威力百倍的阿芙蓉呢?岑静昭能坚持到今日,已是世间难得的坚毅之人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到底顾及她的身体和心情,不忍心再苛责,不甘心地收了声。
岑静昭却并不在意,淡淡笑起来。
“只要他一日是皇帝,我们在明面上就不能有片刻的含糊,这是做给他看,更是做给天下人看。我必须真的病,才能让他挑不出错,才能在世人面前全了你的弥天大谎。”
徐十五假装没有听出她言语里的不赞同,反倒更加理直气壮。
“什么叫撒谎?我所言句句属实,巧取晋国本就是你的主意,我只是坦诚言明。你污蔑朝廷重臣,是何居心?”
岑静昭懒得同他贫嘴,白了他一眼道:“你深夜前来到底所谓何事?若没有要紧事便速速离开,这里是大长公主府,不容轻慢!”
徐十五得意洋洋的神情立刻变成了委屈,只见他眉眼低垂、期期艾艾。
“我一路奔波、马不停蹄,小黑都累吐了!它赖在府外一步不肯走了,南疆大营太远,岑娘子让我赤脚回去也行,但至少也给我一碗水解渴……”
他越演越起劲儿,最后倒真的像是被人狠心辜负了似的,双眼垂坠,好似是被眼眶里若隐若现的水珠压垮的一般。
岑静昭心中顿时软成一片,恨不得上去摸摸他的发顶,可她还是嘴不饶人地哼了一声。
“做将军委屈了,应该去戏班当个角儿。”她的言辞犀利,眼睛里却是藏不住的暖意和欢喜,“小黑可是北疆马,翻山越岭、耐力十足,它知道你这般污蔑它吗?”
徐十五讨了没趣,不再作怪,看着她认真道:“我就是放心不下你,想亲眼看看你,这样才能稍微安心一点。”
他突如其来的诚恳倒让岑静昭一阵脸红,好半晌才道:“如今你看过了,便快回去歇息吧!”
徐十五看了眼天色,虽然心中万般不舍,但不忍心继续打扰岑静昭休息,只好听话离开。
“等等。”
他刚打开窗探出身子,就听岑静昭又开了口。
“怎么?岑娘子还有什么吩咐?可是舍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