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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父子俩真死了?”
“他们的死活还不是长凌一句话?要我说,根本犯不着费那工夫找人,随便去乱葬岗拉两具被野狗啃过的尸骨回来得了,反正长凌说那是詹家父子,没人敢说不是。詹殊夜若是不认,那就让她自己去蕲州找……”
詹殊夜收回颤抖的手,离开前听见的最后一句是:“……好好的少夫人她不肯做,等詹家没了,还会有人护着她?等着做洗脚贱婢吧!”
詹殊夜一宿没睡,天亮后回到詹府,安顿好重病的詹夫人,带着府中大半护卫,披星戴月去了蕲州。
她知道许多人认为若不是她去蕲州添乱,贼人必定已经被蓟长凌捉拿归案,也知道有人在背后说她骄纵任性,只会胡闹。
没关系,只要能让父兄平安,哪怕重新来过,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万幸,父兄平安归来了,万幸,她没开口哀求老夫人。
詹殊夜望着屋中落下的光影,静静看了片刻,放下床幔,闭上眼思考怎么对蓟长凌下手。
还是要杀了蓟长凌的。
这是她噩梦缠身数月做下的决定。
云霜的劝说有道理,那日在画春堂幸灾乐祸的人也不是蓟长凌,要怪就怪他府中的人对詹家有那么大的恶意,要怪就怪他是越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
他死了,越国公府就没有支撑了,树倒猢狲散,一了百了。
至于蓟长凌本人……
每次与他见面,詹殊夜都是一肚子气,可坦白说,蓟长凌并没有对她做过分的事情,当初在蕲州,也是他救下了她……
她想蓟长凌死,蓟长凌知道了会怎么想?
“蓟长凌、蓟长凌……”
詹殊夜在昏暗的床幔中轻声念着这个让她思绪纷杂的名字,想着两人少时是如何相识的,想着他与兄长的纠缠,想着成亲那晚他在喜烛下的眉眼……
之前种种在脑中纷乱闪过,让詹殊夜的情绪起了波澜。
良久,她长出一口气,双手交叠于腰腹,放空了大脑。
蓟长凌……
他果然还是死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