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 (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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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理发。我坐在椅子上,三个男人在我对面沿墙并排坐着。等理发的人里面有两个我不认识。但我认出了另外一个,虽然我还不能把他完全对上号。理发师给我理发时我一直看着他。这个男人的嘴里转动着一根牙签,一个健壮的男人,头发短而鬈曲。后来我终于把他和那个穿制服戴帽子、在银行大厅里瞪着一双警觉的小眼睛的人挂上了钩。
另外那两个人当中,一个已经相当老了,满头灰白的鬈发。他正在吸烟。另一个人虽然没那么老,但头顶几乎全谢了,两边的鬓发却长过了耳朵。他穿着伐木靴,裤子上全是机油,亮晃晃的。
理发师把一只手放在我头顶上,把我转到一个容易看清楚的方向。然后他对那个警卫说:“打到鹿了吗,查尔斯?”
我喜欢这个理发师。尽管我们还没有熟到用名字来称呼对方。但我来剃头时,他认得我。他知道我过去常去钓鱼。所以我们会聊一会儿钓鱼。我觉得他没打过猎,但他什么话题都能聊。从这点来说,他是个好理发师。
“比尔,这是个很好笑的故事。是件糟糕透顶的事情。”警卫说。他把牙签拿出来,放进烟灰缸。他摇了摇头。“我算是打着了但又没打着。所以对你问题的回答是,是和不是。”
我不喜欢那个人的嗓音。那种嗓音和警卫不相符。不是你期望的那种嗓音。
另外两个人抬起头来。年纪较大的正在翻阅一本杂志,吸着烟,另一个人拿着一张报纸。他们放下正在看的东西,转过身来听警卫说话。
“接着讲,查尔斯,”理发师说,“说给我们听听。”
理发师把我的头又转了一下,接着剪了起来。
“我们去了费可尔山。我家老爷子、我和我儿子。我们在鹿出没的地方狩猎。老爷子守一座山头,我和儿子守另一座山头。这小子昨晚喝多了,这该死的东西。他一副要吐的样子,一整天都在喝水,喝我和他的水。那时已经是下午,而天刚亮我们就出门了。但我们还抱有希望。我们盘算山下的猎人有可能把鹿赶到我们这边来。所以当谷底响起枪声时,我们正坐在一根木头后面,窥视着鹿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