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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如果军饷专员的铁轮车能找到我们的驻地,我们就寄十块钱给诗人麦克斯温尼,让他照顾好薇诺娜·柯尔。她又去给努恩先生演黑脸滑稽戏了,所以有了自己的一份收入来源——一周三美元,如果这可称得上是收入的话。我们的财富,是薇诺娜寄来的二十几封信,都用一根鞋带绑着。她的字迹很漂亮,她把大小事情全都告诉我们,也期待着我们回家,时常提醒我们别被枪打死了,无论是被叛军打死,还是因为开小差逃跑被上校打死,都不要。她说她希望我们有吃的,还希望我们每个月能好好洗把澡,这是她一直都坚持的。麦克斯温尼先生说,这小丫头长开了,正如花绽放,可以说是密歇根最美的俏姑娘,艳冠群芳。“要我说也是,”约翰说,“一点儿也不意外,谁让她是帅哥约翰·柯尔的闺女呢?”“哎呀,可不是嘛。”我配合地说。约翰笑了起来。约翰总是抱着这样的观点:我们活着的日子不会很多,有朝一日,在古旧的时间银行里,我们是要支取那最后一天的。他希望,在那之前能再见到薇诺娜。对这事,约翰差不多够虔敬了,起码达到了他最大限度的虔敬。
很快就轮到我们自己向田纳西那边挺进了。开拔之前,我们给利戈·马根写了一封短笺,告诉他在老家要留意消息,等着我们去。紧接着,我们得到的是一封悲伤的回信,利戈详述了他老爹去世的情况。叛匪们夺去了农场,还把他老爹当北方蓝衣势力给绞死了,农场所有的猪都给杀光了。叛军甚至都没征用那些猪,估计是他们不愿吃联邦的猪肉。这些该死的谋杀犯。利戈的老爹将家里的黑奴全都解放了,把地租给他们种,这样他们就不至于挨饿。叛贼说这是卖国,是背叛了南方邦联,这似乎倒是说对了。利戈说,从弗吉尼亚一路回家,他全程都在走,因为他不能搭乘从大力克<sup><a id="noteBack_1" href="#note_1">[1]</a></sup>那里经行的火车,甚至不回头看一眼——这是他的小玩笑,因为他的脖子已经僵死了,不能扭头。叛匪们占据了铁路自己用,利戈家的农场在亨利县,一个名叫帕里斯的地方,但利戈在那里找到的,仅仅只有遗骨和哀伤。我们把这些都说给斯塔林·卡尔顿听,因为我们
猜测他可能挺想听到这些消息的,但斯塔林很快就烦躁起来,不想再听了。他疾风暴雨般冲出了帐篷,就好像内急得很。“他是怎么啦,见鬼了吗?”约翰说。
尼尔上校对我们挺满意的,但高层大员们对他可不是那么满意。他的位置被别人取代了,威尔逊上尉得到火速提升,当上了少校,而我们则有了一个新上校,这家伙对我们一无所知。尼尔上校现在又变成了少校,他回到拉勒米堡去了,斯塔林想跟他一起走,但根据入伍签了的合同,这愉快的服役生活还要再过一个月才会结束,他不能立刻离开。尼尔少校说,如果我们能重返拉勒米,他会很高兴的。约翰说,这一切结束之后,或者我们的三年合同到期后——哪一个先到就以哪个为准——我们就可以去接上薇诺娜,随后立刻去拉勒米投奔他。何乐而不为呢?
“等等,有个问题,你和那边的某样东西犯冲吧?”我对约翰说,“也许是那里的气场不适合你?还有那些裙子该怎么办?”
“这个嘛,”约翰说,“我们要么一路向西,到旧金山去。在那里给自己找一个剧场,打扰一下那些心思简单的人,让他们心里起点小骚乱;要么就还是留在原地跟努恩先生干。”
“有何不可呢?”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