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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女人踌躇着,仿佛在记忆的边界处搜寻。我提醒道,她前一天给我读过那两封信。
“信收在衣服里头了。我得找找。”
“你记得信上说了什么吗?”我问。
“亲爱的,情书从来不说什么。”
我和意大利女人一起吃了午饭。她说得比吃得要多。她给我讲了些故事。从军人到传教士,她知道每位顾客的一切。终有一天她会写本书,揭露能毁掉那些大人物的秘辛。
“他们说我八面玲珑,但没什么能卖得像沉默一样贵。”
起了床的妓女从我们身边走过,目光呆滞,像夜行的鸟。
“我清楚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是我这辈子遇见的第一个白女人。”
我想起数月前在我们村子里的那一刻。我记得意大利女人身上柔和的香气和她更温柔的口音。我觉出她的手又在梳理我的头发。这动作看似平常,却曾在我心中绵延许久。那可是个白女人,说我的头发漂亮,说我不必把头发藏在头巾里。我不能忘记她哀伤的自陈:她来非洲是要结束生命,而洛伦索-马贵斯在她看来是个赴死的好地方。
“你那白马王子呢?”我问她。
“什么王子?”意大利女人问。
“你对莫西尼奥的一片痴心呢?”
“都过去了。”她笑道。
爱情,比安卡补充道,是去得最快的绝症。
时近傍晚,我到狱中探望恩昆昆哈内。这是我从监狱长那儿接到的命令。他担忧那俘虏的消沉。对恩昆昆哈内的夜间监视加强了。游行后不久,他们就把他关进了单人监室。他们害怕其他犯人陪他,同时又担心隔离会恶化他已经很脆弱的精神状态,所以要我来协助。
守卫转动钥匙,吵醒了昏昏欲睡的俘虏。恩昆昆哈内惊讶地看着我:他知道有禁止探视的命令。他怀里抱着个瓶子坐着,看上去无精打采。我请求陪他一会儿。
“你几乎是个天生的白人:知道他们打算什么时候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