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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完送葬仪式,没见到几个正儿八经的亲属,大多是村里来凑热闹的人,哭得很到位,整个山间都弥漫着哭声的回响。
程临说过,他爸妈因为欠债丢下他和程劲,家里亲戚也因为之前他爸妈借钱没还而断了关系,所以他和程劲只有年迈的爷爷奶奶,早几年过得很苦,食不果腹,这几年程临上大学找了兼职,日子才稍微好一点。
老人一辈子的积蓄都搭进去办这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仪式。
全部仪式办完已日落时分,该散场的早已散场。
初秋的风带着一丝凉意,虎尾草剐蹭着她的小腿,刺痒令陈晚青蹙起眉头。
她看着碑上程临二字,阴阳相隔,23岁正是大好年华,可他却永远停在了这年。
他是她的大学时谈的男友,长得帅成绩也好,在校内人气很旺,不少女生在追他,当初她去活动中心看电影,手机没电加上没带零钱,而程临正巧在活动中心兼职,偷偷赊了张票,请她看了场电影,重映的《海上钢琴师》。
他说不明白1900为什么不下船,她说1900有自己的追求。
他说下了船才能实现理想,她说不下船才是实现理想。
关于电影,意见不合,几分争执,互不能说服对方,但后来程临却开始追她,追了两学期,陈晚青才答应他试试。
这段感情对她来说,谈不上多惊天动地,只能说足够温馨。
老人抓起陈晚青的手,方言听得她云里雾里。
程劲见她面露难色,上前一步:“奶奶说,谢谢你照顾我,说麻烦你了。”
少年声音低沉,说话时,山风恰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还有那剑眉星目,少年卓越的五官在柔和的光里格外意气风发。
陈晚青摇头,回握老人苍老如树皮的手:“奶奶,没事的,一点都不麻烦。”
程劲听她软软糯糯的南方口音,像十月的桂花,令人心脾沁香,其实还有一个称呼他没有传达,奶奶说的是“麻烦你了,陈小姐。”
“陈小姐”是个客气的称呼,但会抹平他们之间的身份差,会把他从“弟弟”变成同龄人。
变成足够和她平视的异性。
他不敢妄想,不敢唤她“陈小姐”。
或许有一天,他会唤她“陈小姐”,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