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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的下方摆着镀金的展牌,上面写着这幅画的创作核心:我们每个人都像宇宙里微弱渺小的行星,于千千万万的星海之中沿着自己的轨迹运行,每个与我们擦肩而过之人所带来的缘分,都是不可复刻的唯一。
贺西洲觉得这像是半句话,后面应该还跟着半句才对,他想要转头去问问沈星微,转眼就看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身边,轻轻仰头看着展柜里被水晶灯照得明亮的画。
这幅画被保存得很好,沈星微有点高兴,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点上去,戳了戳玻璃柜,说:“这是我的画。”
“嗯。”贺西洲问:“后半句是什么?”
沈星微的眼睛很黑,像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聚拢了山雾,模糊了原本澄明的瞳孔,她慢声说:“所以不必抑制自己,请尽情地为那段没有结果的关系遗憾吧。”
贺西洲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好久才问,“你又是对哪段没有结果的关系感到遗憾了?”
“你不懂。”沈星微说:“艺术家都是这样的,敏感又忧郁。”
贺西洲确实不懂,他只是攥住了沈星微的手,在她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捏了捏,不合时宜地想,沈星微这只总是在日记本里写着诅咒他的恶毒话语的手,拿起画笔之后,竟然会画出这样的作品。
他拿出手机,开始对展柜里的画一顿拍,沈星微见到之后吓了一跳,因为进门的时候工作人员告知了不可以拍照,并且展品手册上的每一页也都画了禁止拍照的标识。
贺西洲这个耳朵听不到别人讲话,眼睛也根本不看手册,只会在自己动手倒果汁之后打算投诉工作人员的人,竟然完全无视展会的禁止事项,堂而皇之地拿出手机乱拍。沈星微赶紧上前阻止,做贼似的左右观察,小声说:“你别拍了,这里不准拍照,小心别人把我们赶出去!”
“没事,他们发现不了。”贺西洲这样说着,手上也不含糊,短短几分钟拍了几十张,还录了一段全景视频,再把手机装回口袋,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但是沈星微不做贼,只做贼的同伙也很心虚,开始表现得很不自然,总是觉得公馆内各处的工作人员都若有若无地朝他们投来视线,那目光好像带着怀疑一样,仿佛下一刻就带着保安来到面前,指着贺西洲说:“就是他偷拍我们展会!”
沈星微不想再逛,催促着贺西洲离开,回到车上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贺西洲见状,嘲笑她的胆小,被她愤怒地批评了几句,然后态度不怎么端正地表示悔改。
外出的旅程并没有结束,贺西洲开着车往市中心去,沈星微看着方向与家相背,好奇问:“还要去哪里?不回家吗?”
“去见我约好的律师。”贺西洲说。
“律师?”沈星微双眼一亮,朝他靠近了一点,望着他的侧脸问:“难道我们要打官司吗?”
贺西洲说:“当然啦,法治社会,惩恶必定要用法律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