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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高千丈的树,贤良方正的贤,”盛宁循着对方的节奏颠簸摇晃,半睁着水濛濛的眼睛,轻轻地说,“一个叫邹树贤的检察官从那场车祸中救了我,我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他胸前熠熠发亮的检徽……可我知道他犯了错之后,就再没去找过他,他一度是为垂死的我指路的灯,我不想熄灭它——”
还未说完的话被一个热吻吞没。没法子了,只能这么堵住他的嘴。他一面黏黏糊糊地吻他,一面含含混混地说:“永远只属于我,永远只钟情于我,好不好……”
蒋贺之从来只热衷这一个性爱姿势,如果盛宁的身体允许,他甚至乐于一整夜地重复这么一个单调动作,完全不知疲倦。盛宁也终于放弃了谈论苍蝇与老虎,还有那个再也未曾谋面的邹树贤。他只管伸出手臂,交错双腿,揽住他、绞住他,边承受他愈加凶猛的撕咬和撞击,边一遍遍地向他承诺,好。
好。
第125章 懂事(二)
翌日蒋贺之起个大早,冲完一个凉水澡,打开了房间的门,迎面一缕金灿灿的晨光,还有一只闹渣渣的燕子。
“起那么早呀,”燕子一见他就嚷,“今天早餐有你喜欢的‘一盅两件’,‘一盅’择茶择水,‘两件’八甜八咸,够丰盛吧?”
蒋贺之却问:“白粥熬好了吗?”
“没熬白粥,”燕子这么回答,“盛检起得比你还早呢,我刚要给他熬粥,他就搭着一个村民的便车回市区去了。”
应该是迫不及待地回到周公子的身边了,蒋贺之的心沉沉地着了地,顿时没了品尝“一盅两件”的胃口。半晌,他才问对方:“他走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他让我去安抚一下村民,说已经在帮他们想办法了;昨夜里他还代我们村子向检察院写了一封联名请愿信,要求彻查金乌山地区粮食腐败的问题,交待我去搜集村民的签名,说1600号人都要亲笔签名、用红印泥摁手印。”
“信在哪里?”蒋贺之说,“我看看。”
请愿信以“尊敬的检察院领导”开头,格式不够规范,语言相当质朴,完全不是盛宁自己写材料时简短精辟的风格,但字字血泪,倒是很打动人心。
“信里还有涂改、还有错字呢,”见蒋贺之看信看得认真,燕子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盛检还交待由我来誊写,说是字迹必须工整干净,但涂改的痕迹得保留,一个错字都不准改。为什么呀?”
“一字之师,你就照他吩咐的做吧。”很显然,这是模仿了新密村某个村民的语气,蒋贺之心道,这封信肯定不是写给他自己看的。
再吩咐燕子一声“有事联系”,他也开车走了。
弹性工作时间,迟到也不太打紧,蒋队长一回到市局,就找去了沙局长的办公室。他在门前立定,敲门,听见老沙那洪亮的大嗓门:“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