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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叔叔——”洪震还想搬出洪万良的名字来吓唬对方,但霍名屿根本没给他继续出声的机会,他一把扯落洪震的领带,抓着他的脑袋强迫他抬起脸,用这领带缠绕着套在他的嘴上,像用笼嘴控制住了一头牲口。
蒋继之垂眸望着趴伏在桌面上的这个男人,朝霍名屿递出手掌。
霍名屿打开一柄折叠刀,递给了蒋继之。像瑞士军刀的样子,但更小众,同样削铁如泥。
意识到危险将至的洪震殊死反抗,嘴里呜呜咽咽,撑开双臂死死扒住桌沿,试图借力往上顶拱。但霍名屿压制得他动弹不得,蒋继之则干脆地手起刀落,生生地将他的右手食指齐根割断。
刀很利,跟截一段卤大肠也差不多。
场面很血腥,但一屋子男人都当没看见,谁也不妄言妄动。
“我不管你叔叔是谁,”区区一个洪万良怎么可能被蒋二少放在眼里。他取了桌上一条湿毛巾,轻拭指尖血迹,“从今天起,有晶臣的地方你退避三舍,否则我见你一次,就剁你一根手指。”
说罢,扔掉手中的毛巾,他转身要走。
“稍等,二少。”廖晖眼尖地看见蒋继之的鞋面上沾上了洪震的血。
廖晖这会儿已经不担心暴露自己了,事实上他也只是挑唆两句,后续所有的脏事儿都是这个傻二代自己干的,还自以为赖到周晨鸢的头上就不会被蒋家发现。从指缝间滑过的机会一纵而逝,他得牢牢抓紧。他听说,以前蒋瑞臣造访内地,就有当官的厚着脸皮为他跪地擦鞋,那些当官的跪得,他廖晖自然也跪得。
“二少,”廖晖豁然跪地,用袖子仔细擦掉了二少爷皮鞋上的血迹,使其光亮如新。他在对方的默许下站起身,再次自我介绍,“我是盛域的总经理廖晖,二少,咱们的合作还继续么?”
“当然,”蒋继之风度十足地微笑,知道这位小廖总是上海人,一个港商便用熟练的上海话道,“撒宁会得跟200亿过伐起。”
他再度转身而去,留下晶臣那些高大冷峻的保镖收拾残局,也留下一句话,以后就你来跟长留街的项目。
廖晖将上下半身折成谦卑至极的九十度,一直鞠着躬恭送蒋二少。然后他挺起腰杆,扬眉吐气。
掌握了这个命脉项目的主导权,就意味着夺回了整个公司的控制权。廖晖冷眼睥睨早快痛晕过去的洪震,忽然又想起了那尊观音像,但他很快就释然了,碎就碎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霍名屿陪着蒋继之回到酒店套房。夜已经很深了,但这个时间街上仍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一条条被车灯装点的宽阔道路像金色绶带,交缠相往。
天和地间还竖着一座碑,就是直入云霄的晶臣国际金融中心,此刻通身点缀霓虹,便是这座城市最绚丽的一道风景线。
摘下的眼镜置于一边,蒋继之一直立在落地窗前,窗留着一道缝隙,他的外衣便乘了夜里的风势,翩飞如鸟。霍名屿则静静站在他的身后。
蒋贺之悔婚之后,由二少爷顶替三少爷与穆家联姻的传言一度甚嚣尘上,蒋继之也未表示反对。万幸蒋瑞臣看不上疯癫泼辣的穆二小姐,而穆凯璇本人也不怎么乐意。
人前杀伐果断,是一个庞大商业帝国的接班人,万众钦羡;人后……人后霍名屿常常觉得,这人的人生缺乏惊喜与色彩,他活得远不如三少爷恣意潇洒,他活得就像这华丽孤寂的擎天碑,抑或枰上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