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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这运送的过程,出现了一点不寻常。从下层进入上层,须得通过二十二级向上的台阶,出口并不宽大,仅能容一人通过。御前是有规定的,呈敬时必定是陛下在先,臣子在后,送膳的人鱼贯而行,在出口处恰好遇见了齐王。
齐王并未立刻让开,偏头问送的是什么。
司膳站在两级台阶之下,俯首回禀是甜乳酥酪。
酥酪这种东西,先蒸后冻,凉了才能凝结如豆腐一般。所以这道甜饮不用层层保温,只盖镂空菱花金盖,越有凉风流通,风味越是上佳。
大理寺再三确认过,齐王当时并未走近,相隔至少有一丈远,且他不会武艺,不可能动手脚。盘问那些送膳的人,也都说不出他有哪里可疑。
苏月翻开了密函的后一页,但越往下看,眉头蹙得越紧,最后狠狠咬住了牙。
其实她一直希望这件事和齐王无关,她愿意看他们兄友弟恭,顾念贫寒时相依为命的情义,但却没想到,终究亲情敌不过皇权的诱惑。
合上信件,她垂首在桌旁坐了下来,如今面临着巨大的考验,究竟是该把一切抖露出来,还是该装作不知情,让真相消失在重重迷雾里。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权珩的病情不乐观,太医说也许就在今晚,自己若是懂得审时度势,为家人考虑,就该当做没有接到过这封信,忽略那日发生的种种。可是权珩怎么办?她的大郎怎么办?出生入死多年,最后换来这样的结果,没有死在战场上,死在了最信任的阿弟手上,他做错了什么,要承受如此大的冤屈!
一旁的国用见她魂不守舍,捏着心唤了声大娘子,“您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苏月摇了摇头,眼里黯淡的光逐渐重燃,撑着桌角站起身问:“裴忌的人马还在吗?齐王走了多时,想必已经同他晓以利害了。”
国用很振奋,说在,“奴婢问过万里,他说南宫外仍有金吾卫驻守,并无退却的迹象。太后没有下令,裴将军定会坚守到最后,大娘子放心。”
苏月暗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案上的更漏。已经子时了,天一亮,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举步重新回到床榻前,仔细看着他,要把他的样子刻进脑子里。复又抬手抚抚他的脸,轻声道:“大郎,我不会让你蒙冤的,放心。”
可喜的是,后半夜没有发生她最害怕的事,但齐王已经等不及了,辰时前后把臣僚都召集进了乾阳殿。
他们在前殿窃窃私议,苏月从后殿走出来,众人立刻怔怔望向她,她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在角落里的官员身上,哂笑道:“礼赞官都来了……”
只等皇帝一咽气,就昭告天下吗?
臣僚们脸上神情晦暗,宰相问:“大娘子,圣驾怎么样了?”
苏月没有回答,只是偏头吩咐淮州:“去把太后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