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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灵道长摇头,“这便不知了,当年在北齐,据说是把孩子们装在什么木瓮里头,所有人欢歌艳舞,却不知那藏起来的孩子才是主角。”
姜离听着这话,心底莫名滑过一丝诡异,但还未想清楚那念头是什么,一旁的虞梓桐已经道:“要救孩子,也得找到那邪道首领,查问他们今岁何时动乱啊,毕竟孩子们才被拐月余,这无量道如此花里胡哨,应没有这样快吧。”
裴晏道:“不能寄希望于此,确实要查得越快越好”
宁珏便道:“那我再去安业坊探一探吧。”
付云珩也道:“我再去当年那跛足孩子的家里走一趟。”
裴晏应是,他二人随后而去。虞梓桐默了默道:“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还是去找那原主人吧”
说着,她看向姜离道:“那原主人就在长安城外,但自从知道这宅子有问题,大抵怕我们退银钱,竟然怎么都不见面,衙门的人去了也只推脱老爷夫人都病倒了,一问三不知,再不说当年宅子里的怪事,今日我再走一趟,非得让他们好好说说。”
此刻已近午时,虞梓桐一走,自然也带走了玄灵道长。
他们一去,值房内空荡下来,姜离这时道:“徐星的医方我也仔仔细细看了,我隐约觉得,徐星那几张医方,也是出自无量道之手”
裴晏语气骤然严肃起来,“当真?!”
姜离拿出前夜所记,“徐星乃是心疾,用的方子乃煎养肝肾之阴,使木不侮金,子令母实;其选用瓜蒌薤白半夏汤振奋胸阳,桃仁、红花、丹参活血养血;加四逆散疏肝解郁,使木不刑金;佐白芷兼以解表。其中四逆散中柴胡以升其气而令肝疏,柴胡、黄芩为小柴胡汤的君药,一升一降,升降相因,是以柴胡达九钱之多①,这般用药,可谓猛烈,一般的大夫绝不敢如此配伍”
“而我在看梁天源和宋安明的‘仙丹’,以及昨日给我的那些证供之时,便发现这位大夫用药多烈,似乎格外想让病患病情好转,由此来相信‘天尊’护佑。除了都用药大胆之外,其医方重辨病与辨证相合,尤其重六经辨证,并且看医方便可知汤液之外,一定还有针灸相配合,这种种相似点,让我怀疑是同一人。”
裴晏对医理一知半解,但姜离如此肯定,他自相信此刻值房内并无外人,他不由道:“可如果徐星也入邪道,那沈家的案子,便一定与邪道有关了,另一人证韩肃清明显也是邪道中人,沈伯父正是被他们二人定了罪。”
姜离苦思起来,某一刻她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骤变。
她急忙道:“当初得知沈家旧案经过,我最大的疑问便是为何幕后之人能提前一年为沈大人做局,就好像他们提前知道那堤坝要决堤,一定要找好那替罪羔羊似的。但、但如果徐星和韩煦清皆是邪道中人,此事又生在景德二十六年,再联想到你师门来信所言,那当年的一切不就有了解释?”
姜离情急地看着裴晏,裴晏剑眉拧起,很快变了脸色:“堤坝决堤害死上万百姓,而师门来信说过当年魔教残害武林时曾有过屠村镇之行,倘若沈家的案 子是他们提前一年谋划,那……那便只能是为了活祭!死的人越多,他们所求越能达愿?”
话音落下,裴晏自己都不敢置信,“景德二十六年,先是蒲州决堤,又有几个残障孩子被拐,到了年末,淮安郡王也死于非命,这一切都出自邪道之手……”
饶是姜离见过那么多命案,也很难想象如此大恶,她手臂上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呼吸微促道:“若我们的猜测是真的,那景德三十三年呢?那几个孩子被拐,虽不知下落,但很有可能也被活祭了,到了年末,皇太孙病危,他的死,是那年最大的祸端,他会否是景德三十三年被活祭的贵人?若是的话,那,那那场瘟疫……”
姜离悚然失声,裴晏也顷刻间僵立了住,“当年那场瘟疫,长安城中至少死了两三千人,若连这瘟疫也出自邪道之手……”
裴晏无法再说下去,什么样的邪道,能借天灾与疫病之名草菅人命?千千万万的大周百姓,竟然只是邪道祭祀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