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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齐容......”
“黎昭进来。”内寝的帝王打断了齐容与的话。
珠帘外的男女对视一眼,少女点点头,打帘走进,曲膝见礼,比之以往温婉许多,像是心事重重下伪装出的淡然。
或许旁人无所察觉,但萧承一眼识出她不似外表镇定。他也算看着她长大,即便有了解的偏差,还是能辨别出她是否紧张。
不止是她,人在面对棘手的事时,大多会竭力让自己表现出一副从容的样子。
可下一瞬,他自认的“了解”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少女笑了,盈盈莞尔,单刀直入,“承哥哥,我要嫁去北边关了。”
她开门见山,笑得更甜美了,仿若适才伪装的淡定,是故意为之,隐忍后发,如砒霜化刀,一刀刺在萧承的心口,毒素融血蔓延,传至四肢百骸,直抵头部。
额头一瞬胀痛,萧承玉面苍白,忍疾问道:“何时的事?”
是何时有了嫁给他人的想法?又是何时有了摊牌的勇气?
黎昭避开凑上来的玳瑁猫,“齐容与已经回答了陛下这个问题,没必要再由臣女作答。”
“朕在问你。”萧承握紧衣袂下为她千挑万选的那块已出雏形的木料,紧紧凝着少女的脸,曾几何时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少女,对他不再亲近,冷淡疏离,连如此重要的婚事都要背地里商议,明面上还要装出断情绝爱、孤寡一人的假象。
呵。
萧承笑了,扣紧木料,上挑的凤眸渐渐微红,从出生至今,他从没体验过求而不得,富贵荣华于他唾手可得,可偏偏、偏偏得不到一段被他弄丢的旧情。
他拾不回,哪怕卑躬屈膝,也再拾不回了。
自嘲的低笑回荡在金碧辉煌的寝殿,一向沉着的男子双手抱头,几分颓然,如少年失意,难以克制怅然若失的情绪。
往事一帧帧回溯,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穿着华丽衣 裙追逐在他的身后,一口一个“太子哥哥”,跌跌撞撞,冒冒失失,被他一次次气哭,也不知为何有那么多委屈的泪水。
此刻,他共情了那时的小丫头,他后悔了,后悔不珍惜她,可为时已晚,情易折,人心易变,难以修复,小丫头看开了,他却陷进去了。
“昭昭,朕说不出甜言蜜语,但朕可以保证,朕可以保证......”年轻的帝王微耸双肩,压抑着快要吞噬他的情感,处在克制和爆发的边缘,痛苦不堪,“朕可以保证,日后会一点点弥补你受过的委屈,别离开,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