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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想知道红ROSE给了我多少,其实芳姐很抠门,我给她一个图透,拍了版给她抄,她顶多给我一两千,还不够你半个包的价格,”张静星说,“但我就是觉得痛快,看到你生气、不高兴、焦虑……我怎么就那么高兴呢?”
她不是以炫耀的语气说这些,声音很轻,很轻。
千岱兰只觉悲凉。
她深刻意识到,摧毁友谊最好的办法,还有雇佣。
人怎么能想着和朋友成为和乐的上下级关系?上下级也不能成为朋友——她们天然就是矛盾的;扪心自问,千岱兰和麦怡的真正交心,也是从离职后开始。
和上司/下属做朋友,都再愚蠢不过了。
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拿你当垫脚石、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想杀你祭旗。
“这次过了年,你就不用再来上班了,”千岱兰说,“年终奖我都结清了,今天你买的这些东西,都算朋友一场,我送你的礼物。”
张静星怔了一下:“你不告我?”
“为了这点小事就告你,没什么意思,”千岱兰说,“你想继续做淘宝店的话,来苏杭吧,这两个地方有政策扶持,邮费便宜,网店多,女装店也多……如果对方想做背调,这边不会有人说你不好。”
千岱兰发现自己真的变了。
要是以前,她现在肯定会撕心裂肺地和张静星大吵一架,可现在,她选择轻轻揭过,保留最后一份体面。
张静星没说话。
千岱兰结账离开,麦怡送她的狼牙在胸口晃荡;她起初微微含着胸,后来越走,胸挺得越高,背越直——她就如此大步向前走,直到推开商场的旋转玻璃门,灿烂的阳光洒落她一身。
坐在车上后,千岱兰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张静星:「红ROSE从没有交过税」
千岱兰愣了一下,想给她打电话,犹豫许久,她还是选择将手机放下,沉静地看着眼前的黑暗。
她有点累了。
2013年年末,还发生了许多事情。
殷慎言也买了房,就在千岱兰选定的同一个小区,千岱兰在8号楼,他选的9号楼,千岱兰家人在七层——做生意的么,讲究一个七上八下;殷慎言就选了八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