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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恭敬地应下。
净室备了热水,宫人伺候主子沐浴,贤妃从净室内出来,坐到妆镜前篦发,她从妆镜中看去,那位着明黄的金丝盘龙衾衣,此时正倚着引枕,半坐在床榻边,翻看她案头放着的对册。她深知这位有多勤勉于朝政,无事便要看些公文折子,若召嫔妃侍寝,也会习惯看一些六宫对簿。
贤妃自然是有意将自己在后宫处理的一些事放在床榻边,便是有意让那位去看,那位也知她是故意为之。贤妃倒没什么好心虚的,她是为皇上做事,她做的这些事,也本是为皇上所做。皇上知道,也会念着她几分情分。
贤妃拭干了头发,敛衣走到床榻边,无意想起一件事,遂说道:“昨儿臣妾在御花园偶遇了张嫔与宓贵嫔,臣妾竟不知宓贵嫔心思玲珑,打出的络子比之内务府的绣娘都不遑多让,送给小皇子的祈福络子,臣妾见了都喜爱,没忍住跟宓贵嫔又讨要一个呢!”
李怀修眼光低垂,随意问向贤妃,“你与宓贵嫔讨要,她可应下了?”
贤妃本是想起这件趣事,随口说给皇上听,她心知宓贵嫔颇得这位宠爱,在这位面前表现自己与他的宠妃和睦,总归不是什么错事,她只是没料想到,皇上会多问这一句。
贤妃倒不知这位想听什么,如实道:“皇上也知宓贵嫔性子极好,臣妾只是与宓贵嫔逗趣,宓贵嫔倒记在心里当了真,说明儿个就能编织完,给臣妾送来。又说既给了臣妾,也不能没了皇后娘娘的份儿,又记挂着宝珠公主,算来算去,不知多做了多少。”
“臣妾念着宓贵嫔有孕,不想让她多操劳,宓贵嫔却说闲着也是无事,倒想找些事做。宓贵嫔这般有趣,臣妾也觉得讨人喜欢。”
贤妃掩唇轻笑,眼眸却一直在看男人的脸色,见皇上始终清冷,不见半分笑意,她心口一惊,忙收了话音,不敢在多言,这时才有所察觉,皇上的情绪,似有不对。
李怀修捻着扳指,轻笑两声,那笑意让贤妃辨不出什么意思,贤妃试探一回,不敢再继续多言,她微拧起眉梢,仍旧不解,皇上为何有这番态度。难不成是不喜,她与宓贵嫔走得太近?
……
翌日圣旨下来,赐徐美人封号为舒,圣旨一下,不止是六宫诧异,徐美人也颇为不解,皇上怎会忽然给她赐了封号。
她唇中咬着这个“舒”字,却不知皇上赐她这个封号,是有何意。
贤妃请安后回了景平宫,打探消息的宫人正在廊下等着主子,贤妃掠她一眼,让旁人退下去,独指了她进殿伺候。
六宫嫔妃斗得再厉害,也只是在后宫中勾心斗角,没人敢将手伸到御前。皇上忙于朝政,后宫事务交由皇后主持,若非事关皇嗣,皇上从不会留意去管。自然,倘若有人敢探听御前的消息,也不必留在后宫了。这也是为何,没人敢去御前打探,因为敢探乾坤宫口风的嫔妃,早已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后宫里。
贤妃揣测不出皇上的心思,待三日后,她接到家书,得知前朝竟有朝臣弹劾宓贵嫔,心中诧异一番,她燃了蜡烛,将信烧了。贤妃如何都没想到,这种弹劾之事在先帝时平平无常,居然也会发生在当今的朝廷。
……
头三个月过去,明裳胎象逐渐安稳,李怀修在永和宫安排好了生产的一众嬷嬷,那嬷嬷伺候过张嫔生产,人也可靠,她见明裳身子愈发丰腴,反复叮嘱要多走动,切记胎儿养得太大,不好生产。
张嫔生产过,得空就来陪陪明裳,与她说些孕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