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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一时分不清是梦是真。
徐志怀不禁发笑,松了手,转而搂住她的腰。
“你又笑,”苏青瑶嗔道,“笑什么?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
徐志怀答:“在笑假如是做梦,该怎么办。”
类似的话她曾在山上说过——感觉在梦里一样。
是啊,他们分开了太久,在没有彼此存在的时间里,又发生了许多艰难的事。十余年的光阴水一样得从指缝流去了,哪怕是顽石,也会被它侵蚀得千疮百孔。
与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苏青瑶时而会想,她这么选是对的吗?这一切又都是真的吗?抗战结束了,她来到香港,崭新的地方、崭新的世界,她又遇到了他,从此一切都可以走向新……怕不是梦吧。
多怕是梦,苏青瑶这般思忖着,踮起脚,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徐志怀见状,顺势弯下腰,将她搂的更紧。苏青瑶歪头,脸颊偎在他的颈窝,新洗过的衬衣领散发着皂荚干涩的气味,脖子还有一点酒气,一点烟草味。
静静的,她默了一会儿,轻声在他耳畔说:“志怀,不是在做梦。”
徐志怀却侧过脸,轻叹道:“是梦也没关系。”
边说,边吻她的眼角和腮颊。嘴唇蹭着肌肤,一路往下,吐气愈发湿暖,弄得人后颈酥痒。苏青瑶抽一抽鼻子,放松了紧搂住他的手臂,直起脖子,哼道:“在外面呢……你喝醉了。”埋怨着,她脸微低,下巴朝右下角侧去,掩住了面颊那抹幻光。
幽隐里,樱桃大的唇瓣反倒显出珍珠般润泽。
“没醉,”徐志怀俯身,追过去,含住她的上唇。
苏青瑶肩头微微一耸,睫羽止不住地轻颤。徐志怀便松开。苏青瑶真以为他不吻了,眼珠不由往上瞥,偷瞧他。而他似是料到她的反映,轻巧地捉住了她的目光。苏青瑶似被他的眼神烫到,颊晕微頳,眼波怨怨地推他一下。徐志怀低眉,再度吻上。舌头闯进来,热腾腾地搅动,饱胀到要将她塞满。苏青瑶双臂重新收紧,接住了他的吻。
耳鬓厮磨,磨下了包发的丝巾,绸缎迎风扬起,翩翩欲飞。苏青瑶闷哼,竭力躲开他的舌,说,头巾要掉了。他搂回来,说不碍事。她忙说,不行,头巾要飞走了。他说,没关系,明天再买一条赔给她。她听了,有意与他怄气,舌尖推搡着他,从自己口中顶到了他的唇齿间。他腰更低,罩住她,吻也更深。她得以将手肘支在他肩上,指腹抚到他脑后硬刷刷的短发。
维多利亚港那金白交错的船灯,因浪花起伏不定。此时有轮船靠岸,烟囱管呼出一口白雾,包围了他们。
迷雾里,汽笛一声声传上来,呜呜呜,呜呜呜,一阵接一阵,简直要把心肝震碎。
吻罢,苏青瑶手握拳,促喘着打他的肩头,嗔怒道:“浪费!”
徐志怀只笑,环住她的肩。
两人又重新走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