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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虽躲闪着,却又没忍住吸了吸鼻子。
那微红的眼角还凝着泪水,黎又蘅盯着他那要落不落的一滴泪,没良心地笑了。
袁彻冷静下来,拭泪时,有些羞惭地看她一眼:“不要笑话我。”
黎又蘅坦然道:“没有笑话你,只是觉得你哭的样子很好看。”
哪有这样的人,人家都在她面前伤心落泪了,她不说安慰,还评价什么好看不好看。袁彻不懂且感到郁闷,盯着她不说话。
黎又蘅抬手去摸他的脸颊,“去吃饭吧。”
他说不想吃,握着她的手,头轻轻一歪,将脸贴在她的掌心。
黎又蘅不逼他,向他贴近,彼此沉默着。
不好的情绪静静流淌一会儿后,袁彻自己开了口:“万州的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我看在眼里心痛至极,更觉羞愧。当官的高居庙堂,对治国之策大发议论,仿佛都是一心为民,可真正到了地方上,才能看到百姓在受什么苦。在那里,我只有将一袋袋粮食亲自交到他们手中,才能稍稍安心。发现那万州刺史尸位素餐,我怎能不为百姓叫屈,怎能为了明哲保身无视他们的苦难?”
黎又蘅说:“你做的当然是对的,但是平心而论父亲的考量也有道理。”
“他只会觉得自己是对的。”
黎又蘅轻笑:“你们两个无所谓谁对谁错,只是考虑的问题不同罢了。婆母说的对,你们父子都是倔脾气,意见相左时,谁也听不进去彼此的话。”
袁彻承认这一点,在面对父亲时,他的确总是控制不止地想要叛逆,二人几乎无法心平气和地交流,父子间的矛盾几句话说不清,也分不出对错。
他不言语了,静静地靠着黎又蘅。
“你就算见解不同,也不要和父亲对着吵,我怕他揍你。”黎又蘅察觉到他情绪稳定下来,开玩笑道:“我只有一个夫君,打坏了可怎么办?”
袁彻抿唇笑了一下。
“这里黑灯瞎火的,别坐着了,我们去吃饭吧。”
袁彻被她拉着站起来,看着地上的狼藉,为方才的失态感到丢脸,别别扭扭地说:“你能忘了方才的事吗?”
黎又蘅笑呵呵道:“你刚刚好像鬼上身啊,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