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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抢在先,身子一抖,从网里解脱出来,笑嘻嘻地说:“你是谁呀?不认识。我用不着你救,我只是逗他们玩而已,你这人真扫兴。”她嘴里这么说,眼里却流露出戏弄我的得意神色。我并不生气,反觉得很有意思,但脸上装着生她的气,说:“有狗啊。”
“你骂谁呢。谁是狗?你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气乎乎地指着我的脸像一个撒泼的小泼妇,是一个很聪明的小泼妇那种让人觉得挺可爱的小泼妇,因为她一下就能领会我要说的意思,想必跟人吵嘴是她的强项。
我赶紧识相地把自己笨拙的嘴吧闭上,不然在她面前会落下个吃不了兜着走的结果。我摆摆手,表示好男不跟女斗,一屁股坐地,不理她。
她站在我旁边,叽里咕噜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声音很小。我抬头望她,觉得她与我早已相识多久,没有一点距离感。这种感觉,来得很强烈,也很自然。我说:“你累吗?”
她说:“我累啊。”
“那你坐下来休息一下,少生点气不就不累了吗。”
“我要你管。”
“我没管呀。”
她踢我一脚,坐下道:“唉!”她这一声叹息叹的很莫明其妙。
我的话到了嘴边,但又咽了下去。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她瞪了我一眼,也没吭声。
两人的沉默里只有风声混着安澜流动的河流声,近处有些青蛙在蛐蛐的伴奏下唱着。眼前宽阔的河流映着月光,泛着碎碎的银光,像一条缓缓蠕动的巨蟒。
“喂。”她开口叫了一声。
我把头扭过去朝她看了一眼,见她终于因顶不住沉默的对峙而败下阵来,心里乐滋滋的,嘴里却没好气地问:“干什么!”
她嘟着嘴,腾地站起,说:“你,你气死我了。”
我站起来说:“我哪又气你了。”
“你就是气我了。”
我这回有点生气了,她怎么能这样蛮横无理呢,这样冤枉我呢,这样的脾性那个正常的人能受得了呢。我按捺住火气道:“我们不要斗嘴了好吗?我哪做错了,你就说出来嘛。”又说:“你这样冲我发无名的火气,我可告诉你,我、受、不、了你这种脾气。你要再这样对我,我走了。”
她口气软下来,说:“谁要跟你斗气了。”
我说:“哪好,我们从此时起都不要生气了,怎么样?”
她没有吭声,我就着皎洁的月光看她的嘴噘了噘想说什么,但最终又因什么原因没说出来。
我一时找不到话,就信口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你的救命之恩呀。”
“扯平了。”她说着咯咯直乐。“你刚才干嘛放烟花弹,你真逗,吓死我了。”
我把自己误认烟花弹是烟幕弹的真相告诉了她。
她笑得直不起腰,说:“这种蠢事只有你这种人才才会想得出来。”她说到这儿,忽然手腕上的一块像手表似的东西响起叮呤呤的声响。她的脸倏地拉下,说:“糟了!”
我惊讶地问她出了什么事?
她只是说:“我得回去了。”说着纵身升上了群星供月的黛蓝的夜空。
我连忙喊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回道:“我不叫喂,我叫江雪。你以后见到我再叫喂,我不会理你的。”
我一时间改不了口,便又喊道:“喂!那我们今后怎么联系呀?”
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夜空里,声音像从遥远的夜里传来似的说:“我说过你再叫我喂,我就不理你了。”
我笑道:“哪我不叫你喂了,好吗?”
“……”她不再回答,想必已经飞远了,听不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