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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璟?”宁晏礼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讥诮,“他若早有心针对于我,何必等到今日?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他竟是被人利用?”霍长玉面露诧异:“便是太后和淮南王府也无法全然控制谢氏,何人能以他为棋子?”
宁晏礼戏谑道:“也是他自己欠下的债。”
霍长玉不解,“他能欠什么债?”
谢璟为人为官谨小慎微,很少出什么差错,于朝中颇具口碑,若真论起来,当属十六年前那桩抛妻弃子的“义举”。
“你是说魏军攻进旧都前,他把后宅里一魏人女子赶出府,以此表明气节的荒唐事?”霍长玉思忖道:“我后来听说那女子与他已育有一子,难道是真的?”
彼时他尚年幼,许多事也是为官后才听人提及,真真假假也难分辨。
宁晏礼拿起玉壶,甜梨的清香与浓烈酒气交织,随着酒撞杯盏,扑面而来。
“我本也是推测,不想今日一诈,他自己便藏不住了。”他道:“不过如此,有些往事,确是清晰许多。”
“什么往事?”
“前尘往事。”
宁晏礼举盏勾唇,眼中却不见半分笑意,言罢,仰头饮尽。
霍长玉发现自他醒来,说的好些话,自己竟都听不太懂,“可这又与你辞官何干?”
“破而后立,方不会再留遗憾。”宁晏礼眸光冷冽,五指紧捏住玉盏,仿佛要将之碾碎。
廊檐下,灯被风吹得一晃一晃,青鸾的身影打在门扇上,左右摇摆不定。
她端着汤药站在殿门前犹豫了好一阵。
宁晏礼醒来时看她的眼神,她实在太过熟悉,前世刻骨的记忆里,每次见那眼神,她必要逢血光之灾。
“我见你怎的脸色不好?”守在门外的屠苏迎上前来,关切道:“莫不是为今日大人的事受了惊?”
青鸾不知如何回答,顿了顿才道:“我听殿中无声,怕是大人歇下了。”
屠苏回头向窗内往了一眼,见其间有烛光映着人影,遂道:“霍大人前脚才走,这么一会儿,大人应该还没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