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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柯理直气壮,十分简洁地回答:“不错。”
二人不再言语,又绕着方寸宽的棋亭检查一圈,直到好奇的乡民都跑来围观,才跑进树林去。这林子同样多年未变,倘若有人在树干上刻下印记,印记应该随着树干变粗而越发显眼,两个人将大树砍得快要秃了,也只有“XX到此一游”“甲与乙,此生不渝”“丙是王八蛋”等等,于沛诚站在树枝堆上环顾四周,道:“明天的柴夫可真省力气。”
乔柯走出树林,只见亭外还有零零散散几个孩子在打量,满意道:“回山。”
于沛诚道:“什么线索都没有,这就回去了?”
乔柯道:“也许山上有。”
他脚步放得很慢,直到天黑才回到半山腰,门外早已有人等候。乔柯上前行礼道:“陶师叔,怎么有空过来?”
“贤侄啊,”陶诵虚等他打开院门,跟进去:“听说你刚从棋亭回来,如何,有进展么?”
乔柯道:“弟子愚笨,实在查不出什么。”
卧房一共两间,其中一间锁着裴慎,陶诵虚看了那屋子一眼,默不作声地跟乔柯到另一间坐下,道:“把宁丫头牵扯进来是师叔思虑不周,还请贤侄不要怪罪。”
乔柯斟酒道:“弟子不明白,请师叔指点。”
陶诵虚道:“我们师兄弟几个人虽然常年在外游历,但都挂心匹凡,一直想把他找出来,谁知找到了,竟是这个下场。你也知道,我毕竟要考虑玉墀派脸面,桂师弟身后如此狼狈,倘若大张旗鼓到陈家挖人,岂不是闹得天下皆知?所以,那天趁陈堂不在,我想把遗骸偷偷挖出来带上山,却碰到了宁丫头。说起来,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她却不记得我了,把我当成陈堂,说要买一具尸体。”
乔柯道:“她自己去的陈家?”
陶诵虚道:“还有一位不认得的少侠,前几日和掌门师兄提起,他说那是你的一位密友,有机密要务在身,让我不要声张。还好此事我和师兄商量过,贤侄,不要紧吧?”
乔柯如释重负,吐了一口气道:“不要紧,多谢师叔。”
“有他们护送遗体上山,我就继续在山下搜查其他证据,不过直到匹凡下葬也一无所获,大海捞针,想必你和沛诚今天深有体会。”
两杯酒下肚,陶诵虚已经有些醺醺然,对着又是行礼又是客套的乔柯道:“什么愚笨,指教什么,师叔我才是那个愚笨的人,想不到宁丫头竟然把尸骨扔到水潭里!哎……桂师弟人都不在了,还要遭这么多的罪……多亏贤侄你还他个名分。我们这群老骨头活不了多久了,前几年掌门师兄大病,到了今年,连我都力不从心,实在无法追查下去,所以,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我知道你事务缠身,所以也不必为这件旧事挂心,只是万一哪天真相大白,我们恐怕都已不在人世,到时候请你在师父师叔坟前烧一封信,我们泉下有知,才有脸面去见师弟……”
说罢,从布满鱼尾纹的盐角揩下几滴泪来。
桂匹凡性子温吞,除了大师姐,和其他师兄并不热络,所以在失踪前留下的信息甚少,陶诵虚只知道他和大师姐都爱好弈棋,所以常常到陈家附近的棋亭相会,明明山上也有棋盘,他们就偏要跑那么远,没过多久,果然有传言说大师姐和小师弟情定终身,小师弟还刚刚被选拔做小酉阁的守卫——这职务虽然枯燥无比,但毕竟只从翘楚子弟中遴选,所以也是大大一件荣光,在他任职前夜,师兄们便特意为他设宴庆祝,其实是想借机打听他和大师姐的进展。
宴会当天,桂匹凡就放了师兄们的鸽子,再也没出现过,大师姐奚阳芷也从那天起销声匿迹,中间虽然回山取过一次武器,但谁都没有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