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娜·德·波伏娃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事实上,快感在女人身上,与在男人身上的表现是完全不同的。我已经说过,不能准确地知道阴道快感是否能达到确定的性欲高潮,在这一点上,女人很少透露,即使想说得准确,也仍然是极其含混的;似乎根据主体的情况反应非常不一样。可以肯定的是,对男人来说,性交有一个生物学的明确目的:射精;当然,达到这个目的要通过其他大量十分复杂的意图;目的一旦达到了,它就像是一个结局,即使欲望没有满足,至少它消失了。相反,在女人身上,开始时目的是不确定的,是心理性的,而不是生理性的;她期望一般意义上的激动和快感,但她的身体不设想任何性爱的明确结论,正因如此,对她来说,性交从未完全结束,它不包含任何结果。男性的快感呈直线上升;当它达到一定阶段,它就完成了,在性欲高潮中突然消失;性交的过程结束了,不再延续下去。女性的享受扩散到全身,它不总是集中在生殖系统,是阴道的收缩而不是真正性欲高潮构成一组波动,有节奏地产生,时隐时现,不时达到顶点,然后变得模糊、消融,却决不会完全止息。由于没有给它确定的终结,快感趋向无限,这往往是一种神经性的或者心脏的疲倦,或者是心理上的满足,而不是准确的满足,限制了女人性欲的能力;甚至即使她满足了,精疲力竭了,她也绝没有完全解脱:
在另一个病例中,是后悔—没有获得性欲满足的补偿—引起了心理紊乱:
按照尤维纳利斯的说法,Lassata necdum satiata<a id="jzyy_1_766" href="#jz_1_766"><sup>(17)</sup></a>。
一个二十三岁的少女患上了各种恐怖症。是在弗朗齐歇克发病的,她担心接吻或碰到马桶会怀孕……也许一个男人手淫后在水里留下一些精子;她要求浴盆要当她面清洗三次,她不敢在正常姿势中大便。不久以后,开始担心处女膜被撕破,她不敢跳舞、跳跃,或者穿越栅栏,甚至只能小步走路;如果她看到一根柱子,就担心动作笨拙会撕破处女膜,便抖抖索索地绕个大圈子。她的另一个恐怖症是待在火车上或者在人群中,一个男人会从后面插入她的体内,戳破她的处女膜,使她怀孕……在疾病的最后一个时期,她担心在床上或者在衬衫里藏有别针,会进入阴道。每晚,女病人赤身裸体待在房间里,而她不幸的母亲不得不费心地察看内衣……她总是确认她对未婚夫的爱情。检查发现,她已不是处女,她推迟结婚,因为担心未婚夫发现这个令人沮丧的事实。她向他承认受到一个男高音的引诱,她出嫁后痊愈了。<a id="jzyy_1_763" href="#jz_1_763"><sup>(14)</sup></a>
男人企图把自己的节奏强加给他的性伙伴,竭力使她达到性欲高潮,那是犯了一个严重错误:往往他只成功地粉碎她以自己的特殊方式体验的性欲形式。<a id="jzyy_1_767" href="#jz_1_767"><sup>(18)</sup></a>给自身一个终结,这是一种相当具有可塑性的形式:在阴道中,或者在整个生殖系统中局部性的某些痉挛,或者来自全身的痉挛,可以构成一种解决方式;在某些女人身上,痉挛相当有规律而且相当强烈,可以看成性欲高潮;但是一个做爱的女人也可以在男性的性欲高潮中找到一个使她平静和满足的结局。性欲的形式也有可能以持续的方式,不受阻碍地平静消解。性交成功并不像许多小心翼翼的男人简单认为的那样,要求快感的精确同步,而是要求建立一种复杂的性欲形式。许多人设想,让一个女人“感到快感”是一件关乎时间和技巧的事,因此也就是运用暴力;他们不知道,女人的性欲多么受到整个情境控制。我们说过,情欲在女人身上是一种陶醉;它要求完全的舍弃;如果话语或动作妨碍了抚摸的魅力,陶醉就会消解了。女人往往闭上眼睛,这是理由之一:生理上,这里有一种补偿瞳孔放大的本能反应;但即使在暗处,她仍然垂下眼帘;她想去掉一切背景,去掉当下、她本人和她的情人的特殊性,她想消失在像母亲体内一样难以分辨的肉体黑暗中。她尤其更想取消在她面前使男性矗立的隔阂,想同他融合在一起。前文已经说过,她把自己变成客体的同时,也想成为一个主体。她比男人更深地异化,由于她整个身体都处于欲望和不安中,她只在同性伙伴结合时才是主体;必须让获得和给予在双方身上相结合;如果男人只限于获得而不给予,或者,如果他给予快感而没有获得快感,她便感到自己被操纵;一旦她成为<b>他者</b>,她就是非本质的另一方;她必须否认他性。因此,对她来说,身体分开的时刻几乎总是痛苦的。男人在性交之后,无论是感到忧郁还是快乐,是被本性愚弄了还是征服了女人,无论如何要否认肉体;他又变成完整的身体,他想睡觉,洗一个澡,抽一根烟,出去走走。她则想延长肉体接触,直到使她感到肉体的陶醉完全消失;两人分开像新的断奶一样,是痛苦的分离;她对过于突然离开她的情人感到怨恨。尤其伤害她的是,与刚才她相信的融合相背离的言语。玛德莱娜·布尔杜克斯叙述过“吉尔的女人”的故事,当她的丈夫问她:“你到达高潮了吗?”她退缩了。她用手捂住他的嘴;这个词使很多女人憎恶,因为它把快感压缩成一种内在的分开的感受。“够了吗?你还要再来吗?好吗?”提出问题的事实本身,表明分开,把性交变成一个由男性指挥的机械的活动。正因如此他提出这个问题。远远超过融合和相互性,他追求支配;当夫妇的一体解散时,他又重新成为唯一的主体,需要深情的爱和极大的宽容才能放弃这种特权。他喜欢女人感到受屈辱,不由自主被占有;他希望占有她的部分比她奉献的再多那么一点。如果男人身后不是有一大堆情结,使他把做爱看成一场搏斗,女人就会省去许多困难,这时,她可以不把床看成竞技场。
其他这样发作的病例没有如此严重。下面这个例子中,后悔失去贞洁,在最初几次性交时连续产生的紊乱中起到主要作用:
然而,人们在少女身上看到自恋和自尊的同时,也看到一种想要被支配的愿望。据某些精神分析学家看来,受虐心理是女人的特点之一,正是由于这种倾向,她会适应自己的性的命运。但受虐心理的概念十分混乱,我们必须详细加以考察。
LX小姐身体虚弱,常常哭泣,不吃东西,不睡觉;她开始产生幻觉,再也认不得周围的人。她从窗台跳到街上。人们把她送到疗养院。“我看到这个二十三岁的少女坐在她的床上,她没有注意到我进来”……她的脸呈现出忧郁和恐怖;双手伸向前去,仿佛要自卫,双腿交叉,痉挛地扭动。她在叫喊。“不!不!不!粗野的人!必须阻止这样的人!这使我难受!啊!”然后是一些听不清的字。突然,她的表情改变了,眼睛炯炯发光,嘴唇努起,仿佛在接吻,双腿平静下来,不知不觉分开,她说出几个字,更确切地说是表达快感……发作以默默地、不断地流泪结束……女病人扯她的衬衫,盖住自己,仿佛这是一条裙子,总是重复说:“不!”医生获悉,一个已婚的男同事在她生病时常来看望她,她先是感到很高兴,随后产生想自杀的幻觉。她痊愈了,但她再也不允许任何男人接近她,她拒绝认真的求婚。
精神分析学家根据弗洛伊德的观点,区分了三种受虐心理:一种在于疼痛与快感的联系,另一种是女性对性的依附性的接受,最后一种立足于自我惩罚的机制上。女人之所以有受虐心理,是因为在她身上,通过失去贞操和分娩,快感和疼痛是联结在一起的,还因为她接受被动的角色。
十九岁的M. G.小姐突然患了急性谵妄。我看到她在房间里喊叫着,总是重复:“我不愿意!不!我不愿意!”她扯掉裙子,想赤身裸体在走廊里奔跑……必须把她送到精神分析诊疗所。在那里,病情缓和下来,转变成紧张症。这个少女是个速记打字员,爱上了公司的代理人。她和一个女友、两个同事出发到乡下去。其中一个同事要求她到他房间过夜,说“这只是开玩笑”。他连续三个夜晚抚摸她,却不侵犯她的贞操……她“像狗的鼻子一样冷冰冰”,宣称这是令人作呕的事。在几分钟内,她仿佛骚动不安,并且喊道:阿尔弗雷德(代理人的名字),阿尔弗雷德!她后悔了(如果我母亲知道了,她会说什么呢?),回到家里以后,她抱怨犯偏头痛,上床了。
首先必须指出,将性欲的价值归之于疼痛,完全不能构成被动屈从的行为。疼痛往往有助于使肌肉紧张,唤醒被骚动和快感的强烈本身麻痹了的感觉;这是在肉体的黑夜中爆发的一道强光,它把昏倒在炼狱中的情人夺走,为的是让他能够重新投入炼狱中。正常来说,疼痛属于性欲狂热;喜欢互相给予快感的两个身体,竭力互相感受,互相结合,千方百计互相比较。在性欲中有一种自我分离,一种激情,一种迷醉,痛苦也消除自我的限制,它是一种超越和顶点;痛苦总是在狂喜中起到巨大作用;众所周知,美妙感觉和痛苦互相关联:抚摸会变成折磨,酷刑会引发快感。拥抱很容易导致咬、捏和抓;这些行为一般不是虐待性的;它们表达了融合的愿望而不是毁灭的愿望;忍受痛苦的主体也不寻求否认自己和侮辱自己,而是结合;再说,这些行为不是男性特有的,远非如此。事实上,痛苦只是在作为奴役的表现被把握和接受时,才有受虐的意义。至于失去处女贞操的疼痛,它并不与快感相伴随;所有女人都害怕分娩的痛苦,她们也很高兴现代的方法使她们免除这种痛苦。疼痛在她们的性欲中和在男人的性欲中占有一样的位置。
可以理解,阻力重重,具有如此重大意义的考验,时常产生可怕的创伤。往往潜在的早发性精神错乱在第一次恋爱时就显现出来。施特克尔提供了好几个例子:
另外,女性的顺从是一个十分模糊的概念。我们已经看到,在大部分时间中,少女在<b>想象</b>中接受一个半神、一个英雄、一个男性的支配,但这仍然只是一种自恋的游戏。她根本不准备在现实中忍受这种权威的肉体表现。相反,她往往拒绝她所赞赏和尊重的男人,把自己交托给一个平庸的男人。在幻想中寻找具体行为的关键是错误的,因为幻想是作为幻想被创造和被拥有的。女孩带着恐惧和顺从的混合心情幻想受到侵犯,却并不<b>愿意</b>受到侵犯,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了,就会是可怕的灾难。我们在玛丽·勒阿杜安的作品中看到过这种分离的典型例子:
最后,有另外一个因素常常给予男人一种敌对面目,将性交变成一种严重的危险,这就是孩子的威胁。在大多数文明中,私生子让未婚女人在社会和经济上处于极为不利的地位,以致少女一旦知道自己怀孕会自杀,未婚母亲会扼死婴儿;这样的危险构成相当强有力的性约束,使得许多少女遵守风俗要求的婚前贞洁。当约束不足时,向情人让步的少女对情人身上隐藏的可怕危险感到恐惧。例如,施特克尔援引了一个少女的例子,她在整个性交期间喊道:“但愿什么事也不要发生!但愿什么事也不要发生!”甚至在结婚后,女人也往往不愿要孩子,因为她没有一个强壮的身体,或者孩子对年轻夫妇来说是一个过于沉重的负担。如果她对对方,不管是情人还是丈夫,没有绝对信心,她的性欲就会因谨慎而丧失。要么她不安地监视男人的行为,要么性交一结束,她就要跑到盥洗室,将不经她同意射入体内的活精子排除出自己的肚子;这样的卫生手法与抚摸产生的感觉魔力形成强烈的矛盾,刚才两人的愉悦使之结合在一起的身体便截然分开;这时,男性的精子好像有害的病菌和脏东西一样;她清洗自己,如同清洗一个肮脏器皿,而男人极其完整地躺在床上。有个离了婚的年轻女人向我叙述,在不太愉快的新婚之夜,当她必须关在浴室时,她丈夫却懒洋洋地点起一根香烟,这使她非常厌恶,似乎从这一刻起就决定了这对夫妇婚姻的破灭。对射精器官、冲洗器、下身冲洗盆的反感,是女性性冷淡常见的原因之一。更可靠和更合适的避孕方法,大大有助于妇女的性解放;在像美国这样的国家里,使用这些方法很普遍,结婚时保持处女身的少女数目远低于法国;她们在性交时更放松。但是,年轻女人先要克服厌恶,才能把自己的身体当做物,她不能不发抖地接受被一个男人“刺穿”,更不能愉快地忍受被“填塞”,去满足一个男人的欲望。不管她用封闭子宫的办法,还是在身体里塞入杀精子棉塞,一个意识到身体和性器官模棱两可关系的女人,会对冷静的避孕措施感到困惑,有许多男人也很厌恶采用避孕措施。整个性行为证明性交不同时刻的合理性:当身体被它们所具有的性欲改观时,按分析看来令人厌恶的行为就显得自然了;但反过来,一旦将身体和行为分解成隔开的、缺乏意义的成分,这些成分就变成不干净和淫秽了。一个做爱的女人本来会愉快地感到插入像与所爱的男人结合、融合一样,但如果插入是在缺乏激动、欲望和快感的情况下实现的,就具有孩子眼中外科手术的肮脏性质,这正是因为共同采用避孕措施所产生的。无论如何,这些措施不是所有女人都能运用的;许多少女对怀孕的威胁毫无防范,她们忧心忡忡地感到,她们的命运取决于她们所献身的男人的一时兴起。
在走向自惭形秽的路上,还有一部分,我要收缩鼻孔,心跳着进去。正是由爱而生的肉体享受把我引导到简单的官能之乐……没有一种隐而不露的耻辱,我不在梦想中犯下过。我忍受着各种各样自我肯定的需要的折磨。<a id="jzyy_1_768" href="#jz_1_768"><sup>(19)</sup></a>
然而,在真实的体验中,就像在不久以前处女的想象中,疼痛并非起到最主要的作用,插入的事实更为重要。男人在性交中只使用外部器官,女人却要被戳入身体内部。无疑,许多年轻男人到女人幽暗的隐秘处去冒险也不是不带着焦虑的;他们感到孩子来到岩洞口和陵墓前的恐惧,也像面对钳口、长柄镰刀、捕狼套子时一样害怕,他们设想,自己膨胀的阴茎会被黏膜的套筒夹住;女人一被插入,便没有这种危险感,但反过来,她感到自己肉体上被异化了。土地所有者确认对自己土地的权利,主妇确认对自己房子的权利,宣称“不许进入”;特别是,由于有人剥夺女人的超越性,所以她们小心翼翼地保卫她们的亲近之物,她们的房间、她们的大柜、她们的箱子都是神圣的。柯莱特叙述,有一天,一个年老的妓女对她说:“夫人,任何男人都从来没有进过我的房间;对于我要同男人干的事,巴黎够大的了。”她掌握不了自己的身体,但至少拥有一片自己的土地,不许别人接触。相反,少女只拥有自己的身体,这是她最宝贵的财富;进入她的财富的男人<b>夺取了</b>她的财富;这个通俗的词在体验中得到了证实。她预感到的耻辱,现在具体地感受到了,她被控制,被制服,被征服了。像几乎所有的雌性那样,她在性交时<b>处在</b>男人身下。<a id="jzyy_1_761" href="#jz_1_761"><sup>(12)</sup></a>阿德勒很强调由此产生的自卑感。从童年起,优越与低下的概念就十分重要;爬树是一个具有威信的行为;天空在大地之上,地狱在下面;跌倒和下降是丧失地位,而上升令人振奋;在摔跤中,胜利属于将对手的肩膀按到地上的人;然而,女人以失败的姿态躺在床上;如果男人骑在她身上像骑上一匹戴上缰绳和勒口的役畜那样,那还要更糟。无论如何,她感到自己是被动的;她<b>受到</b>抚摸,<b>被</b>插入,她要忍受性交,而男人主动消耗自己。无疑,男性生殖器不是意志可以控制的横纹肌;它不是犁,也不是剑,而仅仅是肉;男人传递给它的是有意识的运动;它来去、停止、重新开始,而女人顺从地接受它;是男人—尤其当女人是新手时—选择做爱的姿势,决定性交的延续时间和次数。她感到自己是工具,全部自由在另一方。把女人比做小提琴,而把男人比做使她颤动的弓,是一种诗意的说法。巴尔扎克说:“做爱时,灵魂撇开不说,女人就像一把琴,只对懂得弹琴的人献出她的秘密。”<a id="jzyy_1_762" href="#jz_1_762"><sup>(13)</sup></a>他利用她<b>夺取</b>快感;他<b>给予</b>她快感;这两个词本身表示没有相互性。女人被灌输了男性的情欲光荣,而女性的骚动是可耻的退让这种习惯观念,她的切身体验证实了这种不对称。不应忘记,男女青年以十分不同的方式感受他们的身体:少年平静地承受它,骄傲地要求满足它的欲望;对于少女来说,尽管自恋,身体是一个异己的令人不安的负担。男人的性器官像手指一样是干净的,简单的;男孩子天真地炫耀自己,他往往骄傲地和挑战地向同伴展示它;女性的性器官对女人本身来说是神秘的、隐蔽的、令人不安的、有黏液的、潮湿的;它每月要流血,有时被体液弄脏,它有隐秘的危险的生命。大部分是因为女人在它那里认不出自己,所以她不承认它的欲望是自己的欲望。它的欲望以可耻的方式表现出来。男人“绷紧”,女人“变湿”;在这个词本身,有着对童年尿床、要撒尿时不由自主地、有罪地放松的回忆;男人面对夜晚遗精也感到厌恶;射出液体—尿或精液—并不令男人感到耻辱,这是一种主动行为;但如果液体是被动地排出的,就是耻辱,因为这时身体不再是由肌肉、括约肌、神经组成,由大脑控制反映有意识的主体的机体,而是一个器皿,一个由惰性物质构成的贮藏物,一个受机械摆布的玩物。如果肉体发生渗漏—就像一堵旧墙,或者一具尸体那样—它并非像是射出液体,而像是液化了,这是使人恐惧的解体过程。女性的情欲是贝壳类动物柔软的蠕动;男人是迅猛的,而女人只有不耐烦;她的等待可以变得强烈,却仍然是被动的;男人像鹰隼那样扑向猎物;女人像食肉的植物,又像吞没昆虫和孩子的沼泽那样窥伺;她是吸取、吸盘、液体,她是树脂和胶,是一种静止的、渗透性的和有黏性的召唤,至少她是这样暗中感觉到的。因此,她身上不仅有对企图使她屈服的男性的抗拒,而且有内心冲突。在禁忌、在来自教育和社会的抑制之外,还要加上对来自性体验本身的厌恶和拒绝,两者相互作用,以致在第一次性交后,女人往往比以前更加反抗她的性的命运。
还必须提到玛丽·巴什基尔采娃的例子:
她后来先同这个情人,然后同别的人经历她抒情地描绘的极乐。
我整个一生都寻求自觉自愿地置身于某种想象的支配中,但我试过的所有男人和我相比都这样平庸,我对他们只感到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