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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荣幸在这个有意义的地方跟你见面。”他说着伸出了右手。
“道格!道格!道格!”我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高兴地抬头看着他,跟他握了握手。
从我没认出他是谁到认出他,整个过程就像电影慢动作一样,直到他紧紧地抱住我,我才意识过来,兴奋地喊着:“道格!”
他开车离开后,我脑袋后仰,呼了一口气。阳光很耀眼,所以我闭上了眼睛,但是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原以为在大桥的时候会流泪。但此时此刻,所有的情绪都奔涌到我的脑海里,急切地寻找迸发口。“谢谢”在我脑海里不停地浮现。“谢谢。”我不仅要感谢这漫漫长路,也要感谢在我心中聚集的所有感觉,感谢路途教会我的一切和我仍然未知但却冥冥中感觉早有定数的一切。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赶上你了!我赶上你了!”一个男人一边向我走来一边兴奋地呼喊。我惊呆了,手里的盒子掉到了草地上。他在空中挥舞着拳头,兴奋地朝我发出一阵猫头鹰般的咕咕声。我听出了这个暗语,但是跟眼前这个人却怎么也对不上号。他很年轻,留着胡子,头发金黄,跟我上一次见他时有所不同,但还是印象中那个熟悉的大男孩儿。“谢莉尔!”他一把把我揽入怀里,又一次激动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宝马男,但是4年后,我跟另一个男人一起走过“众神之桥”,与他在离这张长凳不远的地方共结连理。9年之后,我和那个男人有了一个儿子叫卡弗,一年半后又生了一个女儿叫鲍比。15年后,我带着全家来到这张白色长凳上,四个人吃着甜筒,我跟他们讲述着我之前如何徒步穿越太平洋屋脊步道,最后在这里停靠的故事。而最后的最后,当我终于抓住这场旅行的真谛以后,我一直对自己倾诉的那个秘密终于揭开了。
“谢莉尔!”突然有个声音叫我,我回过头。
这也让我能在这里把这一切都讲给你们听。
“祝你一路顺风。”他转过头微笑着对我说,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开了,消失在建筑物的拐角处。我把盒子撕开,里面的东西让我惊讶得大喘气:12块包装精美的高档巧克力,还有一瓶红酒。我一边想着怎么享用这瓶红酒,一边迅速消灭了几块巧克力。尽管我很想当晚就开瓶畅饮,但是我可不想背着个空瓶走到天伯伦度假屋。我把最后几件东西绑在背包上,然后拿着红酒和空盒子向护林站走去。
之前我并不确定,在这么多年以后,我是否能找到这一路上碰到的人。然而我却发现了一件完全没有想到的事:讣告,道格的讣告。我们在太平洋屋脊步道的告别竟是永别。9年后,他在新西兰因为滑翔事故身亡。得知消息后,我大哭了一场,在心里跟那个金发阳光男孩儿默默道别。我走到地下室的角落里,从两颗生锈的钉子上拿下“怪兽”,想要看看道格留给我的那根乌鸦毛。那根羽毛已经碎成了几片,但是还在原处——在背包的夹层里,在我几年前放的那个地方。
我从他手中接过了盒子,看了一眼寄信人地址,原来是我朋友格蕾琴寄的。“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盖伊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我大声地对他说,“无论是昨晚的酒,还是你的热情招待,十分感谢。”
我坐在白色长凳上的那天,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我只知道,我不需要知道这一切。相信自己所做的是对的,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要去理解事物的真谛,就像在路上的日日夜夜里在我脑海中反复播放的《共同语言之梦》里面的诗句一样,不必非要说出其精确含义。我相信我不需要再空手去抓这一切了,看到鱼儿在水下游来游去就已足够。这就是一切。这就是我的生命,像所有的生命一样,神秘莫测、神圣宝贵。这才是我的生命,离我这么近,这么真实,又这么专属于我。
在我恍惚之际,盖伊手里拿着盒子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显然,现在他已经清醒了。“太好了,差点跟你错过。这个刚到。”他笑眯眯地对着我说,因为匆忙脸色有些红润。
也许,一切顺其自然,才算最疯狂的事情吧。
第二天早上,天空湛蓝澄澈,阳光灿烂,湖面波光粼粼。从这里能够清楚地看到矗立在南面的杰斐逊山和北面的欧拉利山。护林站附近有几排野餐桌,我坐在其中的一张桌子旁,开始为最后一段路打包。天刚亮的时候“雄鹿三壮”就出发了,他们想在喀斯喀特山脉华盛顿州一段下雪之前就到达美加边境。但是,我并不计划走那么远,所以可以不紧不慢地走完最后的一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