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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惯在蓝氏身旁侍候的头等丫鬟清露撑着把油纸伞,肃着冰冷刻板的面孔,对着身后几位婆子大声道,“夫人的意思,明徽少爷院子里怕是存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算为了以后整个府邸的清净,你们也务必搜个干净!”
明徽就站在门檐下,雨来风急,吹的他本就单薄的身子几乎摇摇欲坠。鹿蕴看的心急,虽被外面的阵势吓得浑身哆嗦,还是尽着丫鬟的本分,努力踮起脚尖替明徽遮去冰冷的雨珠。
“鹿蕴,你是个好姑娘,现在就听我的,躲到院后没人的空屋里别在出来了。”明徽看着那几位马上靠过来的婆子丫鬟,低下头紧紧的握住鹿蕴发颤的小手,“我从来没要求过你一次,这次……算我求求你了。我护不了你,更不想连累你。”
“少爷……”鹿蕴几乎想要下跪,可即使乌云压顶,知道马上就要有大事来临,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
“阑风长雨秋纷纷,四海八荒同一云。”明徽轻轻推了把鹿蕴,忽觉得好笑,“去吧,让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走。”
两行清泪以下,鹿蕴在瞬间觉得天外整片的乌云蛰伏在自己心口处,她在少爷那双漆黑好看的的眼睛里看到了刻骨的颓然和绝望,脆弱的仿佛一触摸就会消失。
鹿蕴知道自己是不想走的,可颤抖的双腿却在后退。她哽咽着哭花双眼,模糊着一点点看着明徽化为一团浓雾。原来最美好的东西最容易消亡。
往后余生里,鹿蕴永远无法忘记这一幕的画面,曾经信仰的简单的快活化为利刃狠狠扎进她心里,她的无能为力,她的弱小不堪,作为侍仆,却只能看着危难将至,永远帮不了自己的看中的人。
“徽少爷,您也收拾下随奴婢走一趟吧。老爷夫人都在大厅里等着呢。”清露嘴角含着嘲讽的讥意,眼角眉梢透着和蓝氏几分相似的傲色,擦肩而过时挺直腰脊,又冲着那几位搜屋的丫鬟婆子大声嚷嚷道,“尤其什么角落旮旯,图图画画的都不许放过。”
明徽还未缓过神来,天边一阵轰雷,他忽的一个趔趄,抬腿拌向扬着脖子如大白鹅的清露。
“你……”清露正要往屋里走,被明徽一拌,立马如狗啃泥般往前扑去,也亏的有位婆子机灵,把她捞腰接住,否则这么栽上一跤,以后还有没有脸面在训斥底下丫鬟。
“你什么你,跟个斗眼鸡似的,凭白老了十岁。”明徽嘴角上扬,眼神狡黠着透着探究似的深意。马上就死到临头了,好罢,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了的功夫,谁他妈还要看别人的颜色。
“哼,徽少爷到还有空嘴硬,夫人早教人准备好了刑杖……”清露这么多年跟着蓝氏,早就见惯了这位徽少爷跟只病猫般不堪懦弱,任人揉搓,没想到今日却被对方狠狠奚落了一番!
她暗咬银牙,一双倩丽的眼睛里全是愤恨,只听明徽又呵呵冷笑两声,“我今日就算被打死了又如何,到头来我还是少爷,你永远都是奴婢。回头找面镜子看看自己那幅刻薄模样,别回头连夫家都嫌你面酸心苦,不忍直视。”
清露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连连抬手指向明徽,却憋着吐不出一个字来。
就在这个档口,后面搜屋的两个婆子悄默声的凑近,把一叠子书本图画和几件明显身形与明徽有极大差异的亵衣裤袜放在清露旁边的箱子里。
身为蓝氏身边的一等丫鬟,清露即使憋红了一张脸,还是傲气的抬高脖颈,和那几位搜出东西的婆子谈了几句。
“好好好,有这些也足够了。”这次清露攒足了资本,路过明徽时连尾音里都透着十分的刻薄讥意,“徽少爷,您请吧!”
话说到这个档口,明徽也没有什么可忌讳的了。小心翼翼,憋屈苦闷的活了一年,终是让他清醒明白这世上都是剥开人面,看到的都是污糟。哪个名著上曾有个胆小窝囊,逆来顺受的小姐,最后被凌虐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