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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看先生下笔飘若浮云,矫若惊龙,一笔之下如观脱缰骏马,腾空而来又绝尘歌曲,乃行云流水,归于虚旷!”千错万错,马屁不错!明徽还是有眼力见的,主动从严光龄充满浓厚墨香的怀里跳了下来,赶紧拱手施礼。
“……”严光龄沉默的绷着脸,很想说一句自己练的是最规矩不过的楷书,又不是草书,实在不用胡乱说这么一通。但他站在对面,看着这小小少年还要啰嗦,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明徽愣了一愣,清了清嗓子后大声说道,“我想……想拜师!”
怕对方不肯答应,明徽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又失落,急忙补充道,“我是看先生字写的好,才厚着脸皮过来的。若是不肯要我这冒失的弟子,那也算了。”
哼哼,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人刘备还三顾茅庐呢,对方要不肯收了自己,烦也要烦到他点头同意为止!
“哦……”
严光龄轻抚短须,许久沉默后打算先晾上两个时辰,以惩戒这小小少年的胡闹之举再说。至于收不收徒弟,他还真没想好。那知刚想转身离去,少年竟忽的冲了上来,伸出双臂紧紧搂在他的腰侧,一双手箍的极为用力。
因身高差了不少,对方仰着脸颊也不过抵在自己胸口处。
四目在这种尴尬时刻对上,一个张扬跋扈的狡黠尖锐,一个隐含微怒,瞳孔收缩着表达惊诧不满。
严光龄今日穿了件暗蓝色绣松纹的长袍,只是发冷色调的衣襟越发衬的那张雅正温儒的脸上红白交错,别提有多精彩绝伦。
明徽噗嗤一声笑的开怀,眼睛眯成月牙般,露出一对米粒大的浅浅梨涡,道“先生,就收我当徒弟罢,好不好?”
严光龄崩着一张威严冷峻的面庞,只用力把人从自己身上拽到一边。那知少年跟牛皮糖似的,似乎是根本察觉不出他的怒意,眼角眉梢散着狡黠,再也往自己身上扑过来。
话说当年少年夫妻,和覃兰也不见得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对方总是无时无刻不小心翼翼的,胆怯又慌张,给自己端茶时手都在抖个不停。
除了成婚那日亲近过一次,不过半个月后,他就搬去了书房读书写经。
大抵是在那时候为了中举有功名,实在是忽视了妻子的感受。严光龄只记得又过了几月,那是个酷暑日里烦闷的夜里,他写了一天的先生布置的客业,难得想去院里散步轻闲,却发现覃兰竟然躲在池塘边哽咽着偷偷哭泣。
他有些不解,只疑惑的去问新婚妻子是不是受了委屈,谁敢欺负她,他立刻把人撵出院。覃兰只是不住怯怯的摇头,更加难过的把头埋在掌心中呜咽。
他不主动亲近覃兰,覃兰也不曾主动过一次。两个只在新婚之夜见过一次的少年夫妻都茫然而无措,还是覃兰贴身的丫鬟过来小声安抚,顺势把他也一并拉到卧房休息。
而覃兰有了身孕后,他不久就中了探花,被选中为庶吉士,授翰林院编修,每日在张阁老门下几乎忙的脚不沾地,更没了和覃兰好好相处的机会。
从前是他洁身自好,素有风骨,更有亡妻之名在,同僚上级谁也不好给他送妙龄女子,或是小倌之流。后来他积威甚重,又对男女之事冷淡无趣,周围人更加不敢主动示好,连酒席上有文雅相公过来敬酒,他都不去理会。
以至于活到如今,从未有人这么肆无忌惮的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