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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主家还不好的情况,例如跟在自己身边敬职敬业,每天端端水,扫扫院子都十分开心的小鹿蕴。
至少没心没肺的明徽是不知道对方到底图什么的,以前还以为人家小姑娘是喜欢自己才心甘情愿的巴巴跟着自己伺候,后来一个不小心被她发现自己跟段泓亦搞在一起后,还是乐颠颠的每日开心快活,认真且澄澈的当一个小小贴身女使。
“你说……这又是何必呢。”明徽捂着发痛的额头,双眼里因信里蕴藏着深刻情意而生出氤氲。
封建王朝讲究等级制度,礼教森严,越高位的人越被三纲五常的枷锁套着,不可行差踏错,不可逾举糊涂,被众人用仰望塑成神像。而延伸到下头,便是仆从对于主家的诚服,除却身楔,大抵是真的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这事真不是一个21世纪小公民都理解的思维,不过又谁能违背制度,打破规矩呢,就好似那红楼里被贾宝玉宠到颐指气使的小丫头们,发买的发买,赶去尼姑庵,或是被家里缺德的爹娘哥嫂折磨,谁的下场又好呢。
段泓亦悄默声的皱眉接过那封信,细看了两遍后,嘴角不经微微上扬。当然,他是没有自由民主意识的。
正相反,作为一个从小呼奴唤婢,被十几个丫鬟小厮伺候长大的正经古代富贵人家纨绔,他看着明徽一脸懊丧又崩溃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又心疼。
“你瞧你,不过是个打小伺候的小厮发了际,又心觉对主家有愧疚才辞官过来找差事,你愁眉苦脸的干嘛。”
段泓亦深觉自己说的没有问题,抬手想去捏捏那张苍白小脸时,却被明徽淡淡的推开,“我从来,那怕一刻钟的时候,也没觉得这些人理所当然的要对我尽忠。”
想来自己这些想法段泓亦也不会懂,明徽越发烦躁的起身打算先洗漱一番。赤裸着上身,还处于情欲后发懒的段泓亦缓慢眯起双眼,打量着披着外衣往外堂走去的明徽,忽觉得诧异又惊心。
约摸着段泓亦在眉阳虞府待了三四天的光景,于一日灰蒙蒙的下午,徐氏带上儿女丈夫,再加上一个心虚又有些离别难过的明徽,又人直送到州县大门的通关处。
哎……愁啊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流不尽能咋滴,憋着!
明徽夜里觉得空唠唠的,起身走到书桌前,点上蜡烛后把燕斐青的那封信再次翻出,瘫在桌面上反复看着。
要说这几日记忆里还真隐约浮现出些儿时光景,那会儿徐妧儿的病情已经日况渐下,家里只有个顶事的斐青大哥忙东忙西,要么收拾院子,要么去灶下忙活,小明徽想凑过帮忙,如兄长般的斐青也会着急忙慌的把人赶去屋里歇着。
所以说……是真的恨啊。
一滴泪缓慢落在信纸上,晕开乌黑的墨渍,在上面行成一个浅浅的圆。
多美好的情感,不该被世上任何污秽玷污的美好纯净,偏有些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去破坏,只凭借自己好恶的欺压。
那日在酒楼里和燕斐青发生的事,说是不记得完全算是自欺欺人。如若不知道记忆里两人间多纯粹美好,不过也算场风流韵事,就当酒后乱性,快活过了就算了。
可偏偏怎么就是看着自己长大,待自己如亲兄弟,毫无保留去关爱的人呢。明徽捂住双眼,咬紧牙关颤抖着,不让自己真的哽咽出声。这中割裂般的滋味是他从拥有过的痛苦,从内由外,没有掺杂任何杂质,只觉得心口处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