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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的明徽会想,人都是比较性的生物。换个角度想想,他其实从来衣食不愁,又受姨母疼爱,还生了副上乘的皮相,最主要的是智商没问题,只要好好努力迟早会出人头地。
“噗……”就这么没皮没脸的想着,回到家里洗漱一番的明徽趴在书案前嘴角上扬,不经开怀大笑起来。
这人啊,干嘛要让自己活的齁累呢。
万事还是想开最重要。憋闷着,委屈着不满,长久之下难免对生活产生厌恶消极的情绪,这接下来的日子要是不去寻死重新投了胎,怎么着也得畅快些活着不是!
就任燕斐青无私心的来报恩吧,既然两人都有释怀那夜风流债的意思,这么个便宜大哥不认白不认!况且当下知道自己亲生老爹是谁的除了姨母外,也就这厮了。这两人还好似达成了某种协议,守口如瓶般把这件事都藏在了心里。
明徽用手煽动着烛火,静静看着光斑投射在书本上左右摇曳的影子。
前主的记忆点滴般在脑海中浮现,雷雨交加的春季下午,苍白纤弱的少年一路撑伞跑向父亲所在的庭院,却被下人们敷衍着挡在大门之外。少年无可奈何之下只呆愣着站在原地,还是路过的嫡出弟弟出于好心把他带进父亲的庭院。
“我已两三月没见过父亲,听说今日父亲于家中休沐,只想过来请个安,望父亲身体康健。”少年唯唯诺诺的不敢跟嫡出弟弟大声说话,只低着头抿进双唇,看着鞋尖上溅起的污泥。
嫡出的弟弟不似自己孱弱,随了外祖父蓝家男儿的高大俊毅,身形也是挺拔如松,怪不得父亲看重,每日考究学问,却两三月也不肯过来看自己一面。
少年在心里叹了口气,嫡出弟弟只让自己先等在门外,他先去给父亲通告。
可左等右等,没看到嫡出的弟弟出来,反倒听见屋内一阵瓷盏摔于地面的爆响。少年紧张的凑前,却迎面听到父亲一句怒吼——你当我为何偏心,不是为了你母亲,也不是为了什么外室流言。你那自以为庶出的大哥不过是个没人敢认的野种。我给他个虞家庶长子的名分,让他好吃好喝的住着,已经尽了此生最大的善意,若还想让我待他如亲子,简直做梦!
明徽逐渐回过神来,迷惘着摸向眼角处,只觉湿润一片。少年悲哀绝望的求死之心大概从那一刻起便埋于胸腔之处。隔着一层木质的镂空黑漆大门,父亲的话字字如利刃捅进自己所期盼的亲情中。母死,兄亡,姨母远嫁为妾,这世间唯一的血亲也是虚妄。
在这个本就孤独阴郁的人生中,少年彻底变得无亲无故,孑然一身,除了寻死外,又能留下什么牵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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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场的大雪还为彻底消融之际,年关将至,无论街坊邻居,还是胡同巷口,通通都染上一层新年氛围。
从前在京城虞宅时,过年也不过是全府挂满喜庆装饰,红色灯笼摇曳在高高的屋檐上,明黄色的流苏随风而动,底下在挂着象征祥瑞的金银挂坠。
那会儿的明徽是只被关在四方庭院里的笼中雀,只能坐在大门外的台阶上傻傻的张望,最后再被一二仆从请去吃顿满是佳肴的家宴。
“过了年便要开始准备去州府的院试,听蒋夫子说你这次可以下场一试。况且你还天天往严大人哪儿求学,快告诉姨母,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底!”
徐氏眼瞅着马上就到了除夕夜,立马叫下人们把库房里存着的喜庆灯笼全翻出来,通通挂上。这儿她边看着明徽教明钧认字,边手里拿着剪刀,三下两下便剪出个窗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