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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位大人物身处的微妙气压下,明徽不害怕不惶恐不心惊胆战都是假的。他总以为自己这辈子能接触到严光龄这一阶层的士大夫已经算祖坟上烧高香了,哪成想现在一起喝茶的已经是一个国家的管理层高官。
不过既然能被皇帝亲自打发来替自己逝世的儿子补全起居注,高阁老大抵还是个备受信任的存在。明徽颤抖着将手中热茶送进嘴中,只觉苦涩难安,全然尝不出任何香醇味道。
脑袋里走马灯一样的乱窜,也不知冯教谕和高阁老又聊了些什么,忽门外刘管事又领了一人进来。高阁老见状向来人招了招手,特地腾出了自己身侧的一个位置。
明徽本深陷人生怀疑中,只侧眼瞄了瞄,险先把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喷了出来。
那人今日只简单穿了身月白色圆领的直缀,上面不绣任何纹路,腰间也只用浅色麻带束缚,在用一块温润的白玉点缀流苏。可衣着在朴素,奈何那张俊朗儒雅的五官摆在那里,深眸如水,鼻梁高挺,唇薄而轮廓清晰,头发被玉冠齐整的束着,整个人利落又带着股英气,不是虞明靖又是谁呢。
“明靖给老师请安,给教谕请安。”虞明靖行礼时动作优美,抬头时正对视明徽凝视自己的目光,便又客客气气的说道,“给兄长也请安。不知四年未见,兄长身体安泰否。”
“呵呵,少衡,我也是今天听说高学士把自己新收的爱徒带过来了,方才想起叫你也过来一起喝杯茶水。你们即为亲兄弟,又长久不见,也该想念对方了吧。”冯教谕轻笑着替虞明靖端了杯茶,转过身望着明徽,目光里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意味。
自打在老狐狸严光龄那里吃过亏,明徽便知晓这些大人物消息灵通,天上地下就没有他们不知晓的。且话里话外一定有两层含义,脑子不够好的还傻愣愣的猜不透人家到底在说些什么。
天知道一个庶出的平庸倒霉蛋被父亲赶到叔父家养着,自己那嫡出的优秀弟弟有什么可记挂的。
明徽抿唇微笑,乖巧的露出一对梨涡,忙起身去搀扶虞明靖,同样是虚伪的问候道,“虽在他乡,明靖的消息却总能听长辈们提起,我这兄长也是沾光不少的。”
“兄长这便是见外了。”
虞明靖也不客气,顺势便捏住明徽掌心,一双平稳没有波动的眸中透着森然的冷静,再也看不出四年前那股青涩不敢被人发现爱意的少年懵懂。
相比之下,明徽依旧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目光单纯温和,瞧着便柔弱可欺。
“……”
明徽闻着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松柏墨香,心里却生出了几分毛骨悚然的骇意。虞明靖这个人是天生的政客,老天爷赏饭吃的冷静克制又从容。直到如今明徽也搞不懂他对自己的那些感情到底掺杂了什么,也不知现如今对方想开了没有。
“兄长还是像从前那般不爱说话。”虞明靖望着明徽越发往下沉的目光,手上渐渐也松了力道,随后径直走到高阁老身侧坐下。
明徽长呼一口气,暗自在袖中活动手指关节。刚才虞明靖力道不小,捏的自己手心发痛,也不知道是不是欠他二两钱没还,干嘛这么狠。
这茶喝的越发索然无味,就像三个高段位的王者在打游戏,自己这个青铜不添乱不发傻已经算是有足够的自我认知。
话题渐渐由最开始的客套转入正题,高阁老聊起已薨世的懿仁太子时不经垂泪,一大把岁数了,浑浊的目光中含着泪水,急忙掏出帕子来擦拭。
明徽也看不出对方是演的,还是真情流露。毕竟这群古代高阶士大夫们在历史中出了名的说哭就哭,说干架就干架,都是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