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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想到了什么,便脱口而出,“姑娘刚才弹的可是《潇湘水云》?”
徐妧儿顿时抬头,我与她的眼睛就此对上,“公子可也喜欢这曲?”
我也吃惊道,“姑娘好雅情,这曲子大多男儿家弹来抒发苍凉幽深之感的,没想到小女儿家弹来到别有一番意境。”
“公子见笑了,我只知第一阕的洞庭烟雨,江汉舒清弹来有悠然自得的的雅趣,后面水光云影之兴,更有满头风雨,一蓑江表,扁舟五湖之志,又岂是我这般女子能领会之道的。”
水光楚楚间,徐妧儿说罢慢慢转过身去。因着男女大防的缘故,将自己又隔在帷幔之内,轻声催促着船家快些离开。
我心中颇为意外,这样有貌有才的女子,一般的男子都无法不为此动容。我想着再说些什么,那小丫头又不满的瞪着我,“公子快走罢,我们也要上岸了。”
匆匆一别后,我还来不及打听她到底是谁。隔了两日我去正慧庙上香,骑马下山时,路边处有滚石砸在一辆正停歇在原地的马车上,我又瞧见了徐妧儿。
三四个仆妇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受惊的马车上拥护下来,一身简单素净的月白长衫难掩倾城的绝色,她被搀扶着上了另一架马车,猛然转身时又和我四目相对。
那般的清里婉约,温柔雅然。
可不知为何,我直愣愣的望着,却没有一丝躲避的欲望。她实在美丽斯文的宛如仙人,可目光柔中带着难以被察觉到的锋芒,我见过太多了。
倒是霍覃宜这般清澈爽利,明媚干净的,宫墙里也容不下就是了……真可笑,我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将她们两人来对比呢。
等到第三次在当地世家举办的赏花宴中,隔着围墙,在男席那边,我听到了相似手法弹出的《玉楼春晓》,知道又是她在抚琴。
这曲子到是讲闺阁女儿愁思的我念起太后的嘱咐,曲调轻松流转,颇有春眠乍醒、惺忪欲醉之意。想起那日太湖中她弹《潇湘水云》时的朦胧深邃,今日又可将《玉楼春晓》弹的婉转悠扬,倒也是性格多变的女子。
我又开始发愁那场婚事了。隔这半寸宽的镂空瓦砖,不少公子哥围在一起往女席那边偷看,嘴里不住念叨着,“弹琴的就是那位知府家的小姐徐妧儿,果然模样出色,风姿绰约。说是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也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娶了去。”
顺着缝隙望去,徐妧儿藕荷色的立领对襟长衣随风摇曳,葱白如玉的手指抚在琴上,微微露出的侧脸清媚温柔,不被周围环境打扰,只专注于乐器中。
我突然有了个大胆的念头——本朝为了防止外戚干政,凡天子、亲王之后、妃、宫嫔,慎选良家女为之,故妃、后多采之民间或基层官员。那么徐妧儿作为小小苏州知府千金,娶她大抵是可以应付太后许婚的罢。
回忆至此戛然而止。
赵瑜被晨起那道薄弱的光线晃醒,才发觉自己今日又半梦半醒的不成样子,像入了魔般一遍又一遍反复沉浸在过往中,去摸索,去探究那段如细沙般在掌心中流逝的旧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覃宜,初见那日你穿了件石榴红的衣服,很好看……”赵瑜对着空气念叨着,顿时泪如泉涌,痛苦的几要说不出话来。
门外有护卫听到动静,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行礼后轻声道,“王爷,今日世子成婚且要热闹呢。你身子一向不大好,先歇下喝碗药在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