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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成婚来的都是当地显贵人家,已成婚的女眷夫人们带着稚子儿女守在正院等着观看正礼,到了婚配年纪的女儿家便早早乘着轿子到了后院专设的女席吃茶说笑,一会儿等着礼成时去拿红封凑热闹。
明徽一心想着如何寻机会去帮赵晖探问当年因果,走了许久到了正门人群中,一抬眼猛的瞧见段鸿亦正眉眼含笑的望向自己。明徽来不及回应,便又瞧到隔了两三人身后目光阴沉不善的明靖。
好家伙,明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最终选择将目光转移到王府富丽堂皇的大门口。也不知道在人群中挤了多久,外面一阵惊天动地的噼啪鞭炮声伴随鼎沸人声又震震响起。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人们顷刻间安静下来,只听喜婆一声亢奋悠远的吆喝,一身婚服翟衣的赵晖从高头白马上被护卫搀扶着下来,亲走了几步掀开新娘轿子上的红色帷帐。
按照本朝礼仪制度,藩王世子娶妃的婚服为红色纻纱大衫配深青色金绣霞帔,胸背两处鞠衣料上各绣翟纹,以青线红罗制成的大带怀于腰侧,悬挂着玉花彩结绶及玉佩,玉谷圭,玉革带。以及前后饰珠牡丹花,蕊头用珠翠花鬓和珍珠缀金宝花钿七翟冠……统显皇家富贵,好不气派。
新娘取扇遮掩住容貌,和世子各执一端红绸往前走着。随着礼仪一步步的进行,明徽终于夹杂在人群中走入正厅,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中央木椅上的怀王。
怀王行貌消瘦病弱,依旧难掩通身的矜贵雍容的姿态。那张不苟言笑的苍白面孔上难得带着温和可亲之意,可不管四周多么热闹,他始终沉默寡言,只目光轻微转动着,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终于,目光相触的瞬间,两人好似都点破了那层毫无缘分的玻璃纸。可这应该不是一个父亲看望孩子的目光,它沉重恍惚又复杂疲惫,带着怜悯又像是拼尽全力抵抗这种天然纯致的情愫。即做不到彻底的厌恶,又无法逃避真实纯在的血缘。
渐渐的,那道目光里透出难言的冷峻厌恶,明徽心头一阵刺痛,无法控制的往前踏了一步。还好一旁看热闹的周文瑾及时将他拉住,有些莫名其妙道,“你着急什么,马上就要行拜堂礼了。”
明徽尴尬的点头,在回头去瞧怀王。怀王的视线已落在世子和世子妃的身上。他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微微勾起,眼睛里方才的阴霾一扫而光,唯剩一片和煦慈爱。他不知低声说了些什么,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柔润有泽,通体晶莹的和田玉镯亲替杨凤屏戴上后,继而慢悠悠的坐回椅中。
明徽楞在原地,仿佛周身空气凝固滞涩,什么都看不清。只听一声尖长响亮的,“礼成,新娘新郎共入洞房。”
接下来的沃盥礼,合卺礼,和撒帐,结发之类的环节都属于宾客里女眷们的活动,男席间自然又进入新一轮吃喝玩乐的热闹。
明徽见怀王逐渐体力不支,被侍卫搀扶着往内院走去,他本能想要追逐,却突然被身后的明靖拦下。
“你跟过去要做什么?”明靖一袭薄墨灰的团花暗纹交领直裰,腰封束玉坠流苏,整个人瞧着十分儒雅斯文,可偏偏线条分明的面孔上双眉微蹙,眼眸中透着一股傲然和锐意,让人十分难受,
“不用你管。”明徽觉得明靖就是个冤家,越相处越不适,那纯纯的就是三观不合。
“那你至少该去正宴厅等着去敬世子一杯酒,都到这时候了,讨好怀王有什么用,他难不成还会认你?”明靖不依不饶的说着,眉宇间竟有股戾气。
“……”
明徽顿觉无法理喻,颇有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苦闷感。他现下甚至连跟明靖斗嘴的念头都没有,唯一想要的只是想过去和怀王说上一句话,就算简单的问候也好。
“你说过,大婚过后便是大丧,即使不相认,可到底血缘还在,我能看到他的机会不多了。”明徽刻意压低声音,将明靖拉扯到一边蹙紧眉心,再次抬头时眼眶不由发红,清秀俊朗的脸庞上透出一股沉重的忧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