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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徽听罢干愣了数秒,念起过往种种遭遇,换成三年前他确实恨不得天上降下来到雷,把蓝氏,虞老爹全劈死算了。可现如今他见过人世间种种,恨意就像被磨平的棱角,平和连自己都不敢置信。
周文瑾见明徽还是没反应,便开始使起蛮力来,将人连拖带拉的往侧门马车处拉去,“你那国公爷表哥年初没了亲哥哥,没隔几月又去了爹娘。守孝期还没过,今日又要夹在兵部尚书梁家和宣宁侯府周家中间,怕是要遭大罪。事后造御史弹劾不说,兵权是彻底保不住了。你就算过去安慰安慰他也好,今日你非得跟我去凑这个热闹!”
明徽长翻了个白眼,才明白周文瑾今日为何平白无故要寻他来逛侯府,敢情是猜到今日事大,想找个即嘴严,又沾亲带故的帮手,好去宋国公府闹一番。
念起那日初雪茫茫中再见蓝玉时的憔悴面容,明徽心一软,深知对方如今不是槁木死灰,也是万般无奈可怜,只是片刻的思虑,愣神间他便跟着周文瑾上了马车。
世家官宦里的男儿家文走仕途,武博勋爵,自有一片大好天地去探寻。被锁在内宅里的女儿家却自小要被束缚在四方的庭院中,被大家族的礼教压迫,被世俗约束温良贤惠,失去自我。
她们是被剪了翅膀的鸟雀,关在笼中必须仰仗父兄,丈夫,儿子才能安心活着,注定在时代背景下不可能闯出自己的路。可这些并不代表她们没有算计,阴狠,为谋利益不择手段的一面。
这大概就是时事变迁后,明徽渐渐对嫡母蓝氏没了恨意的根源。这世间对男人家苛刻,对女人家则成倍上千上万的不公。蓝氏的刻薄冷傲何尝不是虞家不负责的主君一步步造就的,就算该恨也该恨虞老爹才对。
可问题是换个角度,虞老爹更是救了自己母亲,姨母走出困境的恩人。
谁都不该恨,恨就恨命运不公。
明徽感慨,他甚至也不恨老天爷,现下安稳顺遂的生活实在不该有任何埋怨愤懑。
他并排和周文瑾坐在马车一侧,偷眼瞧见袁夫人合着眼正襟危坐,丝毫不见平日里热络和蔼的一面。尤其眉心处透着一股让人生寒的凌厉,手里捏着的一串佛珠却随着指节转动发出轻微响动。
男儿家可以为了权益博个你死我活,女儿家也可以为了家族唱念做打,算计利用,杀个隐忍的血雨腥风。
宋国公府长房留下的一对儿女在一月前又病的蹊跷起来,经周家细密查勘,竟察出是二房蓝玉女眷房中的下人做了手脚,将平日特意给哥儿姐儿炖的药膳补品中掺和了慢性毒药。
周家这次是真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顺带用私刑拷问出年初时那双儿女无端病因也是二房女眷下的狠手。她们何等蛇蝎心肠,丧心病狂到要蓝家长房绝嗣,好把宋国公府的爵位安稳落在二房手里。
蓝家长房的周夫人是个极温柔和煦的性子,没了夫婿后整日以泪洗面,苦着自己不说,全然顾不得一双儿女没了父亲这个倚靠,如何在国公府这种勋爵人家里好好活着。
本想倚靠小叔子蓝玉一房。天将横祸,那一家人惦记着夫婿留下的爵位,恨不得她们娘三也去了才好,爵位自然名正言顺的落在蓝玉的嫡子手中。
可不该是这样的,周夫人目带恨意,决绝的想,就算为了子女的前程思虑,她也不能再郁郁寡欢下去了。
所以,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那些二房放在药膳里的慢性药物短时间里不好发作,她索性让娘家宣宁侯府寻来一个可信的老医倌,在不伤孩儿内里的情况下,在汤羹里加了份会使小儿持续发高热的药剂。
做戏就要做全套的,只是可怜那双儿女又糊里糊涂的大病了几日,靠着国公府的关系寻来几个太医院的院判也查不出究竟(其实不过也是提前安排好走过场的人物),周夫人“心肝欲裂”之际,身边的婆子终于逮住了在长房鬼鬼祟祟不怀好意,还四处打听的二房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