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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燕斐青气宇不凡,不似可以轻易招惹的,那讲故事的汉子殷勤的巴结道,“哎呦,莫非老兄也听过这庄奇案?”
燕斐青摇了摇头,蹙眉间目光变得幽远沉重,似突然回忆起过往。
寂静的沉默中,终于有人拍了拍桌子催促,“你快接着讲!”
那汉子见燕斐青确实没有继续搭话的意思,也觉得没意思起来,便回过身来继续道,“哎……正如所言。那穷户一家原在老实不过的庄稼人,怎有胆量做这种灭门之事。可官府仵作和一众衙役查案,最后矛头还是钉在穷户上,得出结论,却是那六岁孩童做下的惨案,但想来背后一定有人唆使……”
“可奇就奇在,县衙把那孩童压在府堂大厅处审问良久,他却总也不肯说出背后之人,只一口咬定就是自己做的,可问题是谁会相信!”
“定是有人胁迫,或是利诱!”人群中争论声越发嘈杂起来。汉子却长长的叹息一声,“可怜那穷户一家被整个县里指指点点,谩骂嘲讽,唯一的儿子还被关押在县牢里定了罪。不久后婆姨上了吊,汉子跳了井,老翁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也大病不起,没两日也去了。”
“那幼童在牢中知道父母老翁相遇离世,终告知事发经过。”讲故事的汉子拿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抹了把嘴巴后语气复杂沉重,“因为两家田产之事的矛盾,穷户两口气不知是妒还是恨,日日在孩子跟前念叨,竟把一家子十几年来的苦楚全怪在人家富户身上。小孩子听进耳里,也放在了心上,一日见隔壁邻里遇了喜事,酒席摆了一院,主人家具是酩酊大醉,便觉得机会来了,想去报复一番,顺便偷些银两铜钱。”
“哪巧男主人家还尚留一丝清醒,见外头有动静,刚出门去瞧便被那孩童举刀伤在大腿处。奇就奇在那孩童像是提前预料到了这出,竟提前将屋外的还留着的几桶酒悉数泼在门口,最后不等主人家呼救,一把火折子抛了过去,满院大火便燃了起来……”
听到此处,不少人又提出质疑,“不是……一六岁孩童怎么把害人的流程办的这么利落,这背后真没大人唆使?”
汉子摇了摇头,“县衙老爷也觉得惊奇,稚童之恶怎会这般狠戾!最后又是一番询问街头巷里,才明白罪魁是那白发老翁——原来年轻时候在山头当过匪寇之流,最是明白这些下三滥的杀人手法,后来收手从良后。每每儿子儿媳去田里干活,他便将那些年做过的恶事当故事来讲,一来二去,六岁孩童的心思也毁了……最后真的如法炮制了一番,全然不觉有错。”
“在外人眼里,孩子做的恶事就是大人做的恶事。原是为了爹娘报复邻里,哪知害了自家都跟着不得好死,惨呐……”
其实背后真相更加残酷,富户家里皆是好心肠,与穷户的纠纷也全然占着理。
那日见稚童闯进屋内,醉酒的主人家还以为穷户家里出了什么事要孩子来帮忙,却不想刚靠近便被狠狠刺了一刀。可就算如此,主人家还是不忍大声斥责将事闹大毁了稚童一生,片刻的犹豫和纯致的善良下,换来了稚童夺过火折子扔进酒中,大火瞬间吞没一切……
一阵阵叹息声中,燕斐青脸色愈发苍白,闭上眼睛,仿佛自己变成了那个手拿尖锐刀具刺向他人的稚童。
只是臆想中那刀具变成了一杯掺和迷情药的茶水,他一步步走向衣着素雅的贵人,抬眼时嘴角扬起一抹几乎是纯致的笑容,开口道,“霍家阿姊先喝口水歇歇吧,徐夫人一会儿便到。”
记忆里的霍覃宜没有任何的犹豫,接过茶水后还从怀中掏出一把糖来递给自己。
年幼的燕斐青接下那把糖后怔了一怔,望着霍覃宜将茶水送入嘴中时心里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他慢慢往院外走去,一步三回头。
他是在不安害怕吗?他有在质疑后果吗?他能明白之后发生的一切到底代表什么吗?他一心想着为了妧姨好,为了妧姨能得偿所愿,所以踏出作恶的那一步时,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稚童的恶意,大人似乎即觉得惊异又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