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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莱尼摇摇头。“我不会讲德语,但是听到德语我能分辨出来。不是德语。不是德语、捷克语、波兰语、俄语。不是正常人说的任何语言。说出来的字很奇怪,根本不像是字,更像是噗噗、咳咳、嗡嗡各种奇怪的声音。不是人和人在讲话,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语言。我知道我该做些什么了,但是我需要证据。
维克多成功引导他进入了内心深处,他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了。
“但这并不容易。庄园总是让我干活,干不完的活。我每天要完成额定的工作量,下班的时候经理带着马队把我砍好的木头拖到木场。这意味着每天第一缕阳光唤醒森林的时候我就得出门,所以我没有时间盯着他们。但是有一天,天空几乎完全黑了下来,暴风雨就要来了,经理和我说他顺路送我回家。这意味着我可以比平时早一点回到家。但是我并没有直接进家门,而是从路上跑开钻进了森林,我躲在树丛中暗中观察到底怎么回事,然后抓他们个现行。我看到了。我看到他了。”
药物似乎很快就瓦解了泽莱尼的意志,仿佛和其他病人相比,他的意志力是用细线织成的,他没有抵触,十分顺从地回答着维克多的问题。对于他这样的大块头而言,柔弱的声音有些出乎意料,不出意料的是他的口音——夹杂着西里西亚方言和波兰方言的捷克语。
“你看见谁了?”
等他被固定好了之后,维克多给他注射了混合镇静剂,然后等待药物发挥药效。泽莱尼进入朦胧状态了,维克多打开录音机开始了他的治疗。
“我先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从木屋里传来的。我妻子的声音——像个妓女叫床的声音。孩子们一直在外面玩。过了会儿,他走了出来。‘灰人’。他个子很高,比任何人都要高,都要瘦,全身灰色。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看清了,他不是人。他的鼻子又长又尖,嘴巴很大,好像在笑,但又不像,那就是一张扭曲的嘴,因为我看到他长了好多牙齿——有一百个,可能还不止。又长又尖的牙齿像针一样。他全身上下都是尖的,不只是牙齿:他的脸上长满了棱角,眼睛又硬又尖像钻石。他没有走在路上,而是直接转头回了森林,走进了森林深处,浓密黑暗的森林深处。他好像融进了树影里,他好像融化了。但是我看了那么长时间,我认出他了。我知道‘灰人’是谁。我非常清楚。”
进来之前,泽莱尼已经被注射了少量的镇静剂,带他到检查床上固定的时候他没有丝毫抗拒,但是维克多发现这次一共来了四个警卫。和麦克哈克不同,泽莱尼有袭击工作人员的前科,强健的体格和波动的情绪让他成为需要特殊护理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