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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成想试试王刚强是不是紧张,他走到王刚强面前,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一摸他的手心全是汗水,用手摸一摸他的颈动脉,也跳得极快,王刚强不知道郭小成的用意,莫名其妙地看着郭小成。
黄俊松通上电源,启动电脑,进入桌面,果然桌面上只有几种常用的软件,连腾讯QQ都没有,看来所有冯美月用过的软件都被清除了。
郭小成知道有戏了,不错,就是他谋杀了罗峰和梁刚柯!他表面不紧张,心里却完全不同。
“没问题,你开吧,没有密码,我设置不来。”
王刚强把微微低下的头抬起来,望着郭小成说:“好吧,我承认是我谋杀了罗峰和梁刚柯。”
“能让我玩玩吗?我想在这里吃饭,现在时间不到,打发一下时间。”
他们三人相互看了一看,都读出了各自内心的狂喜,他们万万没想到王刚强这么快就开口了。
“我只会玩蜘蛛纸牌和暴力摩托,平时无聊,打开电脑玩一玩也不错。”
“先说谋杀罗峰的过程。”郭小成说。
“你不会上网,那留着电脑有什么用呢?”
“很简单,我是软件工程师,入侵了罗峰的QQ,他喜欢在QQ空间是写日记,我发现罗峰周末与假日喜欢去度假村钓鱼,我便到度假村附近的山林里踩点,居高临下地拿着望远镜看罗峰钓鱼。
“我哪会那玩意?我聊天直接打电话,那是冯老板留在这里的,我们说好除了私人用品,任何东西都不能带走,包括这台电脑。”
“几次下来,发现罗峰喜欢坐在同一个位置上,而且他的身后有高压线,这让我惊喜万分,这可是个天赐良机啊,该上天要灭他,我用测量器把罗峰钓鱼时所坐的位置到高压线的距离测出来。
“罗老板,你挺有雅兴啊,还经常上网和朋友聊天吗?”
“我在第三监狱里跟一个小偷学过开锁,我把他车子的后备箱打开,把他的钓鱼线换成比原来长一米的,再把钓鱼竿放回原处,结果不久罗峰就被电死了,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灭了罗峰。”王刚强娓娓道来,像在谈论别人的故事一样超然事外。
他觉得有点奇怪,从罗老板的谈吐和年龄上来说,他应该不懂电脑,怎么会和人聊天呢?
“你在哪儿买的钓鱼线?”
黄俊松看了看曾经是冯美月的卧室,房间不大,18平方米左右,里面放了一张大床,占去了三分之一面积,床边放了一台电脑桌,桌上放着一台戴尔电脑和19寸的液晶显示器,以及天语情5200W高清红外视频红外摄像头。
“淘宝网。”
黄俊松读懂了他的意思,单独行动的协警是会被懂行的人误会,黄俊松说:“那好吧,我们明天过来看转让合同。”
“为什么要谋杀罗峰?”
他说:“餐厅转让合同放在家里了,来去要一个多小时,我怕今晚客人很多,毕竟是新开张,我一定要自己坐镇在这里。”
“因为我爱冯美月,杀了罗峰我就能和她在一起。”
罗老板似乎不愿意的样子,他是谨慎的人,也许眼前这个协警是冒充的呢?何况协警又没权让市民把隐私文件给他看。
“可是她并不爱你,你一厢情愿,要不,她不会嫁给梁刚柯。”
“你能把转让合同让我看看吗?”
“对,我后来才知道,我以为冯美月年少无知,一时抵挡不住金钱的诱惑,才嫁给梁刚柯,我警告梁刚柯不要和冯美月结婚,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但是梁刚柯藐视我,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还大办婚礼,这等于向我挑战,我决定灭了他,让他在九泉之下知道我的厉害。”王刚强说得淡然。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说说谋杀梁刚柯的过程吧。”
“我想不通,冯美月怎么会把餐厅降至600,让你讨了个大便宜,是不是她急着用钱?”
“也很简单,我同样入侵了梁刚柯的QQ和邮箱,发现他和成林县的同伙做地下六合彩,经常来往于南江和成林之间,知道他的行踪规律后,我在网上买来了微型窃听器,在佳人餐厅吃饭时,叫冯美月陪我喝酒,她陪我一会儿后,被别的客人叫走了,忘了把放在桌子上手机带走,我乘机把窃听器安装在她手机上。
罗老板微微一怔,这个协警不简单,他怎么对生意这么在行呢?他当然不知道黄俊松是度假村的老板。当时冯美月坚决要卖660万,但是,他和她谈了两个月,才减至600万。
“当然,梁刚柯死后,我又乘机把窃听器摘除了,这种窃听器很先进,即使手机关机的情况下,只要不把电池卸下,都能窃听到她和谁说话,说什么话。所以,我对梁刚柯的行踪把握得很精确。
“这个价便宜你了,按目前楼价最少能卖到650万。”
“我知道6月4号那天晚上他要送钱去成林,我立即骑摩托车到白云公园门口,用公用电话打给江华兴,叫他马上赶到南成高速公路的高架桥实施我交给他的任务……”
“一共600万,冯老板是个精明人,和她谈了好久才成交。”
“你是怎么认识江华兴的?”
“我所问你的每句话,都很重要。”
“有一天,我在南成高架桥观察地形时,看到他躺在桥下浑身发抖,一看就知道他毒瘾发作,问他想不想挣钱买毒品?他捣蒜般地点头。
“这个重要吗?”
“为表示我的诚意,我当即给他1000元,他像遇到救命恩人似的对我感激涕零,问需要他干吗,我把梁刚柯的车牌号码告诉他,带他去梁刚柯公司的停车场看车,叫他牢牢记住,他脑子挺好使,不仅记住了梁刚柯的车号车型,还建议我让他穿上交警制服,这样更好办事。
“罗老板,冯美月多少钱把佳人餐厅转让给你?”黄俊松不想和他多费话。
“于是,我便在网上为他买了一套交警服。后来发生的事你们应该都很清楚了。”
“都差不多嘛。”
“你为什么要杀江华兴?”
“不是马仔,是下属。”这种江湖称呼让黄俊松反感,但不能表露出来,只好去纠正。
“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查到他,因为周围许多厂房都有监控器,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又多,肯定有目击者,我想在你们找到他之前做掉他,做掉这种瘾君子太容易了,只要给他足够的海洛因就行,结果正如我预想的那样,他因过度贪婪,注射过量海洛因五号而死。”
罗老板说:“哦,是郭队的马仔,失敬失敬!”
“这可是三条人命啊,仅仅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我本来要和郭小成队长一起来,但是他因事出差了,只好我自己来,我协助他走访外围,我想从你这里了解冯美月的一些问题。”
“当然值得,为了她,我可以把所有阻拦我得到她的人赶尽杀绝!”
黄俊松笑了笑,自嘲地摇摇头,谁叫他穿着协警服呢?让人误会也是情理之中的。
“你……你简直疯了!”黄俊松大声喝道。
罗老板不屑地望着他,似乎感觉到他在吹牛皮。
“可是冯美月却来揭发你是凶手,你想杀她吗?”郭小成问得莫名其妙。
黄俊松笑着说:“我是江北刑警队专案组的,不管这些小事。”
王刚强睁着惊讶的大眼,愣了一下说:“我宁愿杀死我自己,我也不会伤她一根汗毛。她是我心中的天使,是女神!”他激动地站起来。
罗老板自我介绍之后,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意问黄俊松,他的餐厅是不是有人占道经营,或者乱倒垃圾违章的事?
“你这是病态的爱。”黄俊松说。
潮汕人历来有中国的犹太人之说,他们在东南部的生存能力特别强,黄俊松一看见他,就感觉到这点。
“那是因为你没遇到过天使,如果遇到了,你一样会和我一样病态——假如这是病态的话。”
罗老板年近50岁,个头很小,脸上镀着一种混迹江湖的特殊表情,可以叫做:“痞气”吧,眼里流露出精明锐利的光芒,似乎什么都在他掌控之中的大气。
“要拿他人生命得到的爱,还不是病态吗?”
他叫小英带他去认识新老板,老板正坐冯美月原来的卧室里泡功夫茶,罗老板见有个协警找他,起身和他握手,招呼他坐下喝茶,汕头的泡茶浓得出名,第一口喝又苦又麻,黄俊松很不习惯。
王刚强嘴角一翘,“哼”地一声,对黄俊松十分不屑,然后进入了长久的沉默。
果不其然,叫小英的领班说冯老板已经把佳人餐厅转让了,新的老板叫罗定友,是汕头人。
“王刚强,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他想怎么换新人了?边走边跟她上二楼,吧台的收银员也已经换了新人,他就有一种预感,冯美月可能已经走了。
“没有了,我早想到会有这一天,什么准备都做好了。押我去看守所吧,我只盼望你们早点判刑,好让我早点解脱。”
黄俊松跑到佳人餐厅想找冯美月,因为忙于找其它线索,他已经好久没到佳人餐厅去了,他把车停在路边,一个新的咨客员走上前来,笑着问他:“先生,吃饭吗?楼上请——”
郭小成把手铐铐在王刚强手上,叫他在笔录上签字,签完后,叫人送他去江村看守所。
郭小成能感觉到整个专案组都笼罩在消极的情绪之中,这种情绪对刑侦工作十分不利,郭小成和杨局定时开会,给大家鼓励打气,这是当领导必备的素质,如果没背水一战的激励,很难打胜仗。
王刚强地跟着押送员走了出去,表情十分沉静、淡漠、从容,就好像坐车去旅游,过一段日子又会重新回来一样。
自立案以来,专案组已经工作了近3个月,但案子仍然没有进展,有些警员已经有点气馁了,只是不敢说出来。
所有刑警都没见过心理素质如此强大的嫌疑人,几乎所有杀人犯,在这时候都会恐惧、悲伤、绝望、狂躁……可是王刚强竟然视死如归,到底为什么?难道真的因为狂热的爱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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