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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丽丽感觉到这屋子已经两三天没有人住了,因为走廊边没洗的碗筷已经生出绿色霉菌,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她从上网下载了“弗托索谱”,下载完后,开始点击安装、运行。这软件都是英文,她的英文还算不错,一般的文字能看懂,但等弄明白操作方法时,软件的效果却不是介绍中说的那么好,经过多次的处理,还是无法看清嫌疑人的面目。

他们从一个拉杆箱里找出了几件衣服,衣裤的号码和占一敬描述的差不多,一双仿造的耐克鞋子也是39码的。

卢丽丽精通网络和电脑,她想起有个叫“弗托索谱”的软件,它能把截图弄得更清晰。

但是,主人会去哪里呢?问房东是否知道?他说:不知道,这位房客从来不打电话给他,只是每个月底他才到出租屋来收租一次。

他俩好着急,杀人凶手就在眼前,却无法看清他的面孔。

房东把嫌疑人的身份证复印件交给卢丽丽,身份证上的名字是江华兴,贵州百色乡下的。今年26岁,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年。房东说江华兴是个白粉仔,经常交不起300元的房租,想赶走又赶不走,不过他拖延一段时间后,还是能找到钱交租。

因为高架桥上没有灯光,离摄像头大概35米,画面上的景物很模糊,只有大车经过才能看清楚些,小车则有些模糊,人几乎看不见,让卢丽丽和肖良有些气馁,但他俩依然耐心看下去,当他们看到9:12:22时,有个人站在警示牌处来去走动,可惜根本看不清人的面孔,只能看到人形。

江华兴会哪去呢?

卢丽丽把碟片带回刑警队,放进高品质的索尼播放机,调到6月4日晚上9点开始播放,可惜香料厂的监控器品质不太好,图像不够清晰,但能看到录像已经是万幸了。

卢丽丽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能已经被灭口了,如果这样的话,她有间接责任,可能是雇佣他的凶手看到网上寻找他,而把他杀掉!

卢丽丽赶紧叫胡厂长带他去监控室看录像,负责管理监控资料的保安去保管室查找,很快把那天的录像碟片找到,交给卢丽丽。

还有另一种可能:他知道警方在找他,逃跑了。但愿是后者。

卢丽丽和肖良一喜,这真是太好了,也许嫌疑人的一切行动都被拍摄下来呢。

卢丽丽打电话给百色警方,叫他们帮助协查。

“三楼的屋檐下。”

百色警方传来消息说江华兴没有回家,连他的父母也不知他在哪里,打他电话关机。他父母说他从来没有关机过,这让卢丽丽的预感再次加重。

卢丽丽问:“摄像头安装在几楼?”

卢丽丽分析谋杀梁刚柯的凶手绝对不是江华兴这种落魄之人,凶手聪明绝顶,不可能住在那种地方,这种人有能力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江华兴应该是为钱被凶手利用。

“亡羊补牢,未为晚也,我们后来装配了,一共安装了四个监控器,360度全方位拍摄。”

卢丽丽在默默祈祷:江华兴你千万不能死啊,要不,可能没人为梁刚柯伸冤了。

卢丽丽一听,十分惊讶,她问:“胡厂长,你上次来我们刑警队报案不是说没安装监控器吗?”

7

卢丽丽开始询问他们。几个工人听了之后都摇头说他们都没出去玩,在宿舍里看电视和打牌,其中一个男孩说:你们干嘛不查看录像啊?厂里的录像机24小时在监控着呢。

郭小成接到江南区公安分局田警官的电话,说他们早上接到报警,在长安村的公共厕所后面死了一个人。他们赶过去勘查现场,把死者运回了分局,样子很像他们的嫌疑人。

胡厂长带来了5个工人进来,三女两男,都穿着工服,站在旁边等候卢丽丽和肖良问话。

郭小成带着卢丽丽和黄俊松赶过去,法医把冰柜打开,又把裹尸袋的拉链拉开,让他们看,他们一眼就认出死者是江华兴。

“好,我去找他们。”

卢丽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不祥的预感真的成为现实了,多年轻的一个人啊,还有多少美好年华等着他过呢……”说罢眼睛竟然潮湿了。

卢丽丽想了一会儿问:“把没上班的几个组长叫来,让我们问一下他们,有谁在那晚九点以后看到异常情况。”

郭小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凶手又欠我们一条人命,我们用努力工作来报答死者吧……”

“一半上班,另一半休息,我们工厂是两班制。”

“死亡原因是什么?”黄俊松问法医。

“对我们来说已经够多了,那晚你厂有多少工人加班?”

“从尸斑上看,应该是吸毒过量致死,具体死因要等尸检之后才能确认。”

“不多,才626个。”

“死者是我们的嫌疑人,我请你们把尸体移交给我们行吗?”黄俊松问。

“你们厂有多少工人?”

“我包不得呢,但要我们林队同意。”

“那我把工人一一叫来让你们询问?”

郭小成去找林队长交涉,林队长很爽快地答应了,并把现场勘查资料都交给郭小成,郭小成如获至宝,恨不得亲林队长一下,出来时对林队长说:等我们把案子破了,请你去天鹅酒店吃大餐!

“你的工人可能会看到什么。”

刘海对江华兴的尸体进行解剖检验,两天后,结果出来了:死者为注射过量海洛因五号导致死亡。死亡时间为6月25日晚上8点到11之间。到今天被人发现时,已经整整56小时了。

“没在,那天我下班就回家了,我儿子带回一个女朋友,叫我一定要回家看看,一起吃个饭。”

从现场勘查的资料来看,死者是自己跑到厕所后边去注射海洛因,因为地上只有死者和报警人的足迹,报警人是个附近木材加工厂的保安,他当了9年保安,平时爱看些刑侦案例的书,有很强的现场保护意识。

“那晚你在厂里吗?”

他的木材加工厂厕所堵塞了,好几天没人来修,他早上尿急,跑到长安村的公共厕所方便,没曾经厕所已经满员,他憋不住,从厕所前面绕到后面方便,还没撒完尿,猛然间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从那人身上传来了某种臭味,他以为是个醉汉,但想想不对,因为醉酒的味儿和这味儿不同。

“知道的,第二天晚报写得很清楚,可惜梁刚柯放着千万身家没命享受啊。”胡厂长摇摇头,表示惋惜。

他走上前去,一看到那人黝黑的脸色和腐败味,意识到他死了,他立即打电话报警,在等待警察赶到之前,他没有声张,他担心招来很多来围观者破坏了现场。

“你知道6月4日晚上高架桥上发生的车祸吧?”

按理说这种现场很理想,勘查民警却没有从中找到有价值的线索,证明死者是被谋杀的,只按死者自己注射海洛因过量而死来处理。

“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不说一个不字。”

但在6·4专案组眼中,这可能一桩谋杀案。

“胡厂长,谢谢你的盛情,我们来是想请你协助调查的。”

专案组从移动公司调出了江华兴两个月来所有通话记录,并打印单子带回队里。

“没想到卢警官会来造访,没什么好招待的,来,请喝茶,我已经吩咐工仔去买水果了,下班后我一起吃个便饭,今天是难得的好机会……”

江华兴身上的手机通讯录上只有36个号码,这说明他的朋友不多,社会关系并不复杂,调查难度不大。

胡厂长50岁出头了,胡须杂乱无章地长着,看去有些憔悴猥琐,眼睛却像猫头鹰般锐利,流露出精明与智慧的光芒,也许是被生活或者工作的磨砺而形成的。

黄俊松认为是冯美月花钱雇江华兴去谋杀梁刚柯,如果假设成立,那么江华兴的通话记录上应该有冯美月的电话,但通话记录上没有找出冯美月的电话,这让他有点失望。

卢丽丽走累了,把整个身子倚在沙发上,看着胡厂长忙着烧水。

专案组对江华兴的36个朋友和亲人进行一一排查,结果没有找出嫌疑人,江华兴没有职业,靠在街上叫卖毒品为生的,每次卖出不会超过2克,被民警抓了好几回,都被放回来。

胡厂长见卢丽丽和肖良到来,热情地请他俩进办公室坐,看卢丽丽满头是汗,把空调降到最低温度,拿出上等的铁观音泡茶。

他的上线绝对不会把超过5克的白粉交给他,因为他已经吸食了好几年毒品,多交货给他,怕会被他私自偷吸了,连本钱都拿不回来。

胡厂长很感谢卢丽丽,几次打电话要请你卢丽丽吃饭,都被她婉拒了,此时,他的工厂位于在南成高速公路右边第二排,前方正对着放警示牌和警示桩的地段,她想也许能从胡厂长和工人中问出一些线索来。

专案组从江华兴的通话记录中,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现在还有谁会用公用电话打给江华兴呢?除非是老人或者小孩。

结果,两天后把贼给抓获了,原来是厂里的员工对厂长不满而采取的报复行为,他想让厂长难堪,让公司把胡厂长炒鱿鱼。

电话是6月2日傍晚7点从白云公园的磁卡电话上打出的,那天是星期六,到白云公园游玩的客人最少上万,傍晚时分,人流如潮,谁会去记一个打磁卡电话的人?

卢丽丽听后,给东街派出所打电话,把情况说明。东街派出所所长说可能是他手下的警员在推托,答应为胡厂长立案侦查。

为了找线索,卢丽丽带着队员在白云公园周围进行走访,这个电话亭离公园门口将近50米,旁边没有任何商店,左边是大马路,右边是人行道,右边靠里面是公园高高的围墙,因此不会有人在此停留。

胡厂长说他们那片处于东街和西街之间,两个派出所都以分管不清为由,相互搪塞,所以他才到刑警队报案。

看来打电话的人是特意选择在这里,如果这样,那么打电话的人极有可能是凶手。

当时卢丽丽接待了胡厂长,耐心地和他说:刑警队一般管的是刑事案子,请他到派出所报警。

他们花了三天工夫,询问上千个路人、几十个在附近开店的老板和小贩,都说没看见,最后他们不得不放弃这条线索。

他们走访南风香料厂,这家是一家为法国香水公司提供原料的工厂,卢丽丽认识厂长胡有为,半年前胡厂长来刑警队报案,说他们厂的香料被盗窃了50L,价值58000元。

他们重新去找徐南,希望能从他口中找到线索,徐南叫他们去他的出租屋谈。

卢丽丽和肖良带领的小组,沿着事发地段一公里周边进行地毯式走访,连续走访了一星期,却毫无线索。

一进徐南的屋子,徐南就把注意力集中在黄俊松身上,黄俊松知道他想要的是钱,但是,这样岂不是纵容徐南吸毒吗?他假装不理解,徐南又扯了扯黄俊松的袖子,姆指和食指做数钱的动作,黄俊松大声问:“你要干吗?”

4

“嘿嘿,没,没想干吗。”徐南以为协警好说话点,没承想,黄俊松会对他那么大声,吓他一跳。

刘华兵和成志毅说如果梁刚柯没送钱来,等第二天,工行一开门,他俩就把钱给他,结果到第二天,他俩把剩下的57万现金交到他手上。

卢丽丽开始问徐南话,但他好像一付懵懵懂懂恹恹欲睡的样子,答非所问,黄俊松生气了:“徐南,跟我走一趟吧。”

真森说本来说好梁刚柯11点肯定会到县宾馆,结果11点过后,他们打电话给梁刚柯,手机一直关着。

“去哪里?”

成志毅说的和刘华兵没有出入,郭小成担心他俩串供,找来真森对质,他证明成志毅和刘华兵当晚在县宾馆和他一起看电视,因为真森中了114万,怕他俩跑了,所以他一直跟着他俩,在宾馆308房等梁刚柯送钱来。

“江村戒毒所。”

他们把刘华兵关进拘留所,又把成志毅秘密带回成林刑警队进行讯问。

“别别别,那哪是人呆的地方啊?叫我戒毒所不如去死呢,你们问吧,我知无不言。”

“因为我们赔了114万,他得出57万,我们叫他送现金到成林来,理赔给中特奖的真森……我们没想到他会出事,要不肯定不叫他来,梁总死了我们等于倒了一座靠山,对我们没一点好处……”

“知道就好,你和江华兴感情不错,说说他死前有什么异常情况吧。”

“梁刚柯死前,你为什么打电话给他?”

“没有异常情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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