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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柯察金第一次独立行走,在花园里散步了。他不止一次地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告诉他,快了。每逢探病的日子,两个姑娘都来看望他。现在我知道了,为什么柯察金从来不呻吟,而且决不会呻吟。我问过他,他回答我说:
他沉默了。
十月八日
第二天,保尔在街上看到了由省肃反委员会主席朱赫来签发的命令,他的心怦然一动。他赶紧跑去找这个老水兵,但不放他进去。他死缠活赖,弄得卫兵差点把他抓起来。最后终于如愿以偿。
今天我被叫到下面的接待室去,那儿有两个姑娘找我。其中一个长得十分漂亮。他们请求会见柯察金。这两个姑娘是冬妮亚·图曼诺娃和塔季扬娜·布拉诺夫斯卡娅。冬妮亚这个名字我很熟悉,因为柯察金在昏迷中不止一次提到过她。我允许她们进去见他。
这次见面使保尔和朱赫来都很兴奋。朱赫来的一只胳膊已被炮弹炸断。当时,他们就把工作问题谈妥了,朱赫来说:
九月二十六日
“既然你暂时不能上前线,那我们就一起来消灭反革命吧。明天你就来上班。”
今天柯察金第一次坐在轮椅上,被推到医院宽大的阳台上。他面对花园,眼神里饱含着何等的喜悦!他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又是多么贪婪!他的脸上还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只眼睛。这只眼睛炯炯有神,灵活好动,兴致勃勃地观看着周围的世界,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似的。
与波兰白军的战争结束了。红军几乎已经打到华沙城下,但物力和人力都已耗尽,且又远离后方基地,无法得到及时的补充,因而未能攻破最后的防线,重又撤了回来。波军把红军从华沙的撤离称为“维斯瓦河上的奇迹”。波兰贵族地主的白色政权幸存下来,建立一个波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理想暂时未能实现。
九月二十一日
遍地血迹的国家需要休整。
如果柯察金发出呻吟声,那就表明他失去了知觉,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他为什么能够如此顽强?我真不明白。
保尔没有能够见到亲人,因为舍佩托夫卡市重又落入波兰白军的手中,成为双方的战线分界地。和平谈判正在进行。保尔日日夜夜都在肃反委员会里工作,完成各种任务。他住在朱赫来的房间里。听说舍佩托夫卡市重又落入波兰人手中,保尔十分担忧。
通常在换药时,伤病员都会哼哼几声,发发小脾气,柯察金却一声不吭。在给他的伤口抹碘酒的时候,他把身体绷得像琴弦一样笔直,常常疼得失去知觉,但自始至终没有哼过一声。
“费奥多尔,如果谈判的结果是维持现状,那我的母亲不是就给划到边界外面了吗?”
柯察金额头上的伤口看上去好多了。换药时,他表现出来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极大的忍受力真让我们这些医生感到吃惊。
朱赫来安慰他说:
九月十七日
“边界大概会沿哥伦河划分,因此舍佩托夫卡市还会属于我们的。很快就会知道的。”
我没有说,这是他昏迷期间死命抓住我的手留下的伤痕。
许多师团从波兰前线向南方转移。利用共和国喘息的机会,弗兰格尔悄悄地从克里米亚的巢穴里爬了出来。以前,当共和国集中全部兵力用于波兰前线的时候,弗兰格尔的部队却从南向北推进,沿着第聂伯河,悄悄逼近叶卡捷琳诺斯拉夫省。
“大夫,您的手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现在,与波兰的战事已经结束。于是,国家调集部队,派往克里米亚,去捣毁这最后一个反革命的巢穴。
柯察金第一次笑了,他的微笑十分动人。平时他不苟言笑,这和他的年龄很不相称。他的身体复原之快,达到令人惊讶的程度。他和弗萝夏是老朋友,我经常看见弗萝夏坐在他的床边。看得出来,她常常向柯察金讲我的情况,当然是过分夸奖了我。因此,每次我走进病房,他都对我报以浅浅的微笑。昨天,他问我:
满载士兵、车辆、给养和大炮的军用列车,经过基辅,开往南方。这一区段的铁路肃反委员会简直忙得不可开交:军用列车源源不断地涌来,常常造成堵塞,使得各个车站都挤得水泄不通,整个交通则处于中断状态,因为腾不出线路。收报机吐出的狭长纸条上常常都是最后通牒式的电文,命令为某某师让道。打满密码的小纸带没完没了地爬出来,每份电文上都写着:“十万火急……军事命令……立即让道。”而且,几乎每份电报上都要提及:违令者送交革命军事法庭,依法制裁。
九月十四日
负责疏散堵塞现象的机构就是区段铁路肃反委员会。
今天我替柯察金给他的亲人写了第一封信,他在信中写道,他只受了一点轻伤,马上就可以痊愈,并回家看看。他失血很多,脸色像纸一样苍白,身体还十分虚弱。
各个部队的指挥员常常冲进肃反委员会,挥舞着手枪,要求根据某某司令员某某号电文的命令,将他们的列车立即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