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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尔如实说了一遍。
泪水哽住了保尔的喉咙。
“是谁打的？”阿尔青低沉地问。
被赶出门外的保尔坐在最后一级台阶上。他想：他可怎么回家呢？母亲在税务检查员家里当厨娘，从清早忙到深夜，为他操碎了心，现在对她怎么交待呢？
“普罗霍尔。”
教室里鸦雀无声，学生们个个吓得缩成一团，谁也不清楚，为什么要把保尔·柯察金赶出学校；只有保尔的好朋友谢廖扎·布鲁兹扎克知道：那天六个不及格的学生在神父家里等着补考，保尔在厨房里将一小撮烟末撒在神父家为复活节准备的面团里了。
“好，你躺着吧。”
“呵——，没有口袋！你以为我不知道糟蹋面团这种坏事是谁干的！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留在学校里？不，亲爱的，这回可饶不了你。上次是因为你母亲求我，才把你留下的，这次可该了结啦。从教室里滚出去！”他使劲揪住小孩的一只耳朵，把他推到走廊里，然后关上了教室的门。
阿尔青穿上皮外套，一句话没说就出去了。
“我没有口袋。”他用双手摸了摸缝合的衣缝。
“我能见一见堂倌普罗霍尔吗？”一个陌生的工人问格拉莎。
黑眼睛小孩掩藏着内心的仇恨，瓮声瓮气地说：
“他马上就来，您等一等。”她说。
“你怎么像个木头似的，站着不动？”
身材魁梧的工人倚在门框上：
神父仔细检查每条衣缝，想找出烟草的碎末，但一无所获。于是，他转向第四个小孩。这个孩子长着一对黑眼睛，穿着灰衬衣，蓝裤子，膝盖上还打着补丁。
“好，我等一等。”
三个孩子开始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普罗霍尔端着放有大摞餐具的托盘用脚踢开门走进洗碗间。
“不会抽烟，小滑头，那么面团里的烟末是谁撒的？不会抽烟？好，我们现在就来瞧一瞧！把口袋翻出来！快！听见没有？马上把口袋翻出来！”
“他就是普罗霍尔。”格拉莎指着他说。
神父的脸涨得通红。
阿尔青向前迈了一步，把手重重地按在普罗霍尔的肩上，瞪着他问道：
“神父，我们不会抽烟。”
“你凭什么打我的兄弟保尔？”
四个孩子轻声答道：
普罗霍尔想把肩膀挣脱出来，但狠狠的一拳已经把他打倒在地；他想爬起来，可比第一拳更重的打击使他钉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你们这些坏家伙，谁会抽烟？”
吓坏了的洗碗女工们躲在一边。
瓦西里神父站起身来，推开椅子，走到相互紧靠在一起的孩子们面前。
阿尔青转身走了出去。
“你们这几个活宝，到这儿来！”
普罗霍尔被打得满脸是血，在地上打滚。晚上，阿尔青没有从机务段回家。
两个女孩立即坐下，轻松地吐了口气。
母亲打听到：阿尔青被关进了宪兵队。
“你们坐下。”神父向两个女孩挥了挥手。
六天以后的晚上，阿尔青回来了，当时母亲已经睡觉了。他走到坐在床上的保尔面前，亲切地问：
六个学生——四男两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神父的一对小眼睛盯着他们，凶光毕露，孩子们畏惧地看着这个穿长袍的先生。
“怎么样，兄弟，好了吗？”说着就在旁边坐下。“常常有比这更糟的事情。”沉默片刻，他又说：“没关系，你到配电站去干活吧，我已经替你说过了，到那儿去学点本事。”
脸上皮肤松弛，身穿长袍，颈上挂着沉重十字架的虚胖子恶狠狠地盯着全班的学生。
保尔用双手紧紧地握住阿尔青的大手。
“节前去我家补考的人，都站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