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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绽放笑容。他温柔地抚摩悉达多的臂膀：“朋友，去问河水吧！你听，它在发笑！你果真相信，你的蠢行，能免除他的蠢行？难道你通过教育、祈祷和劝诫，能保他免于轮回？亲爱的，你曾对我讲过引人深思的婆罗门之子悉达多的故事，难道你完全忘记了？是谁保护沙门悉达多免于罪孽、贪婪和愚昧？是他父亲的虔诚，老师的规劝，还是他自己的学识和求索？人独自行过生命，蒙受玷污，承担罪过，痛饮苦酒，寻觅出路。难道有人曾被父亲或老师一路庇护？亲爱的，你相信有人能避开这道路？或许小悉达多能，因为你爱他，你愿意保他免于苦难和失望？但是就算你替他舍命十次，恐怕也不能扭转他命运的一丝一毫！”
他愤怒又悲伤，粗野又恶毒地咒骂父亲。之后夺门而去，深夜才回来。
“你看透了我的心。”悉达多凄然道，“我常有此想法。可是你看，我怎能把这个心硬的孩子送到那个世界去？难道他不会放肆地沉迷于享乐和权力，不会重复他父亲的过失，不会完全迷失于轮回之中？”
次日一早，他不见了。随之无踪的还有小船和盛放船钱的树皮编织的双色篮篓，里面有些铜板和银币。悉达多发现小船泊在对岸，孩子已逃走。
瓦稣迪瓦道：“送他回城里，回他母亲的宅邸，把他交给宅中仆从。如果那里已无人，就带他去找个老师，不是为学知识，而是为让他回到孩子中，回到他的世界。这些你难道没想过？”
“我得去追他。”悉达多道，尽管他因孩子昨天的辱骂悲痛得发抖，“一个孩子根本无法独自穿过森林。他会丧命。瓦稣迪瓦，我们得扎个竹筏过河。”
悉达多错愕地垂下头，轻声问：“你说我该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