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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叶斯不悦:“他拿不动笔,需要帮忙,这显而易见。”
爱丽丝说:“反对。主教并非不偏不倚的证人。雷金纳德爵士曾答应把修院让给他。”
丹说:“你们吊着他,一直到——”他哽咽了,眼泪从脸上滚落。他强忍着说下去:“你们吊着他,一直到他写不了字,又假称这是他签的字。”
朱利叶斯缓步走到堂前,掉光了头发的脑袋高昂着,尽显主教的尊严。他的话果然不出所料:“所谓租金,显而易见是把利息变个说法。在契约规定的期限内,雷金纳德爵士并没有使用有关土地及房舍,并且也没有打算要用。这不过是为了掩饰取利之罪及违法之举。”
“假称?你胆敢说主教撒谎?”
内德心下一沉:人人都知道朱利叶斯站在哪一边。
“我是说父亲绝不会供认异端罪。”
来听庭审的人诧异地交头接耳,显然谁也没料到。蒂尔伯里法官也露出惊异的表情。他很快镇静下来说:“那好。主教大人,您有什么话说?”
“你又如何知道——”
“王桥主教。”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异教徒,他要是承认,那只有一个理由:屈打成招。”
两位法官也是莫名其妙。蒂尔伯里问:“权威证人?你指的是谁?”
“在循循善诱之下,他认识到自己误入歧途。”
内德莫名其妙。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丹做戏般地指着不成人形的父亲。“王桥主教循循善诱,就是这般下场?”
“不,庭上,我不是想请大人裁定。请庭上准许,我想请一位权威证人出庭作证,证明这切实是取利。”
“本庭容不得你放肆!”
蒂尔伯里答道:“好了,这一点本官自然了解。所以你请本庭裁定的问题是,契约规定的借款额以外的数目究竟属于租金还是变相的取利?”
内德·威拉德插嘴说:“拉肢架在哪儿?”
罗洛说:“契约中含有违法条款,法庭不能判其有效。”
三个神父一语不发地盯着他。
蒂尔伯里说:“多谢你,佩蒂特先生,正是如此。”
“菲尔伯特被上了拉肢架,一目了然——至于在哪儿?是在这间主教座堂,在主教府,还是法院地牢?拉肢架究竟在哪儿?我看王桥市民有权利知道。本国律法禁止酷刑,必须有枢密院批准。在王桥对犯人用刑,是谁批准的?”
书记官又喊道:“肃静!请对本庭陈述,不得相互交谈。”
好一会儿没人说话,最后斯蒂文·林肯开口说:“王桥没有拉肢架。”
“我给人骗了。”
内德思索片刻说:“也就是说,菲尔伯特受刑是在外地。难道这就能不了了之?”他一指朱利叶斯主教,“就算他是在埃及受的刑也不行——只要是你下的令,你就是施刑的人!”
爱丽丝说:“这条件可是您提的。”
“肃静!”
雷金纳德愤愤然:“我干吗要交租金?那地方我从来就没用过!这根本是变相的取利。”
内德以为该说的都说了,于是转身退下。
爱丽丝语气坚定:“并没有要求付利息。契约中写道,雷金纳德以每月八镑的租金抵付修院的继续使用,直到偿清借款,或抵押被没收。”
这时卢克总铎站了起来。他年满四十岁,高个子,微微有些驼背,灰白的头发有些稀疏,态度斯文有礼。只听他说:“主教大人,我恳请你宽大为怀。菲尔伯特信奉异教、愚昧无知,这确然无疑,可他依然是基督教徒,只是在崇拜主的路上误入歧途。谁也不应因此被处以极刑。”他说完这番话后重新落座。
内德猛然想起母亲和朱利叶斯主教在废弃的修院回廊里说话的事。爱丽丝提到债款的具体数目,朱利叶斯当时好像有些诧异,不过最后什么也没说。此刻朱利叶斯也来听审。内德一阵忐忑,不由得皱起眉头。母亲和雷金纳德爵士订下的契约措辞谨慎,利息的事没有落在纸上,不过“取利”介于合法与非法之间,这是人尽皆知的。
旁听的市民齐声称道。虽然他们大多是天主教徒,不过在前两位国君统治时都曾改信新教,因此人人自危。
“简而言之,爱丽丝·威拉德非法放利。她借了四百镑给雷金纳德爵士,却要求对方偿还四百二十四镑。这其中含了利息,触犯了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