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福莱特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拉尔夫不肯答应他的孩子在女修道院养大的，尤其要是男孩的话。”
“杀死我？他已经杀死了蒂莉，是不是？”
“那你怎么办呢，回伯爵城堡吗？”
“可他不致……”
“是啊。”
她没有跟着笑：“别高兴。你还没想透全部含义。我是夏陵伯爵的夫人。我从十月份起就没有和他睡过，从二月份起就和他分居了，可是在七月份我却有了两个月或者最多三个月的身孕。他和全世界的人都会明白，这孩子不是他的，夏陵的伯爵夫人犯下了通奸罪。”
孩子当然还算不上什么，不算是人，甚至不能算婴儿，只是菲莉帕肚子里的一块肉，然而梅尔辛依旧感到伤悲的刺痛。洛拉早已成为他生活中的一大乐趣，他一直切盼着再有一个孩子。
他笑了：“好啊，我们就要有孩子了。”
不过至少他还有菲莉帕能够在他身边再待些时日。“你什么时候走？”他问。
“我先前怀过六次孕了——三个孩子和三次流产——我知道那种感觉。绝对没有疑问。”
“马上。”她说。她看到了他的脸色，泪水涌进了她的眼睛。“我没法告诉你我有多难过——可我只会感到错了，跟你亲热过后又计划回到拉尔夫身边。跟任何两个男人都是一样的，而你们是兄弟俩这一事实只能使事情更丑陋。”
“你走进花园时我注意到你的乳房了。但是，你确实能肯定吗？”
他的眼睛因泪水而模糊了：“这么说咱俩已经了结了？就现在？”
“我知道。我肯定自己年龄太大了。我的月经周期不正常已经有两三年了，后来干脆彻底停了——我这么以为的。可是我现在早晨呕吐，而且我的乳头还胀疼。”
她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我们永远不能再做情人的另一个理由：我已经忏悔了我的奸情。”
“好上帝啊!”他惊得都没控制自己的反应，“真没想到，因为你告诉我……”
梅尔辛知道，菲莉帕有她自己个人的忏悔神父，对高级贵族妇女这是很恰当的。自她来到王桥，那神父就一直与修士们住在一起，对人数稀少的修士队伍倒是个讨人欢迎的补充。现在她已经跟他讲了自己的风流韵事。梅尔辛希望他能严守忏悔的秘密。
“我从来不善于委婉地说出什么消息，”她说，“我怀孕了。”
菲莉帕说：“我已经得到了赦免，我就不该再继续那种罪孽了。”
她神气很烦，他意识到，这几天来她一直比平素要含蓄多思。她在草地上坐到他身边后，他说：“你有心事？”
梅尔辛点点头，她是对的。他们两人都有罪，她背叛了她的丈夫，而他则背叛了他的弟弟。她还有个借口：她是被迫出嫁的。他却没有丝毫托辞。一个美貌女子爱上了他，他也回报了她的爱，尽管他无权这样做。她此刻感受到的悲哀与失落的痛苦煎熬，是这种行为的自然结果。
他一心想着成熟的事，看到菲莉帕穿过花园向他走来，当时便感到她的乳房真是太浑圆丰满了。大白天她来找他很不寻常，他想不出是什么原因把她带到这里。为了怕别人看见，他只文雅地吻了她的面颊，就像是夫兄给弟妹的那样，不会引起议论的。
他端详着她——冷静的灰绿色眼睛，挨过打的嘴唇，具有成熟美的身体——意识到他已经失去了她。或许他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她。在任何情况下，这总是错的，如今已经过去。他想说话，说一句道别的话，但他的喉咙似乎卡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他简直都哭不出来了。他转过身去，向门口摸索而去，不知怎么出的屋。
他想，有一天她也会成熟的，虽然还难以想象她瘦骨嶙峋的身体会丰满起来长成妇女的柔软轮廓。他不知道她会不会给他生外孙。她现在五岁，所以那一天也就是十年之后了。
一名修女拿着一个罐子沿走廊而来。他看不清那是谁，但当她说了“梅尔辛吗？你没事吧？”的时候，他辨出了那是凯瑞丝的声音。
一个礼拜天的下午，他把这些小梨指给洛拉看，小姑娘却拒不相信它们会长成她爱吃的香甜多汁的果子。她觉得——或者假装觉得——他又在逗她玩。当他问她，她想象中成熟的梨从哪儿来的，她责难地看着他，说：“市场啊，真傻!”
他没有回答。他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穿过门洞，下了屋外的楼梯。他不在乎有谁看到而公然哭泣着，一边穿过大教堂的绿地，走过主街，过桥回到他的岛上。
梅尔辛的果园是1349年栽种的。一年之后，大部分树都长了起来，繁茂的枝叶散乱地伸展着。有两三棵还在挣扎着成长，只有一棵是彻底死掉了。他并没有指望有哪棵树很快结果，可是到了七月，有一株幼树出他意料地结出了十多个小小的深绿色的梨，虽说个头很小，硬得像石子，却肯定到秋天就能成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