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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瑞丝问:“那你们又是怎么把它搬进来的呢?”
戈德温往匣子里看着,那些钱全是威尼斯金币。金币的一面是威尼斯的总督跪在圣马可面前的形象,另一面是被群众簇拥的圣母玛利亚,表示她在天上,金币是可以用来与佛罗伦萨的金币交换的,大小、重量和含金量都一样。一枚金币值三先令,或三十六个英格兰便士。英格兰此时已经有了自己的金币,是爱德华国王——以及贵族、半贵族、四分之一贵族——的发明,不过刚刚流通了不足两年,还没有取代外国金币。
“这柜子尺寸很大,不能从门口搬出去。”贝丝说。
戈德温取出了五十枚威尼斯金币,价值七英镑十先令。菲利蒙合上匣盖,用一块薄皮裹住每一根钉子,钉回去时不至松动,然后装好合页。他把匣子放回拱室,放下石板,扣严洞孔。
她们走进了一个小方房间。屋里有一张账桌,上面有一摞羊皮纸卷,两三条凳子和一个带铁箍的柜子。
“她们迟早一定会注意到丢了钱的。”他说。
“我也该这么认为,我们已经交了钱嘛。”
“也许好几年都发现不了呢,”戈德温说,“事到临头时,我们已经过完桥了。”
“这就是我们的金库,”她对凯瑞丝说,“我们随时都能进去。”
他们走了出去,戈德温锁好了门。
他们穿过唱诗班席南墙中的一座新拱门,进入了一个小厅堂,站在了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饰有大头钉的门前。贝丝掏出了一把大个的铁钥匙。她和大多数修女一样,是位谦恭的女性。
戈德温说:“把埃尔弗里克找来,和我在墓园见面。”
这时戈德温和菲利蒙正在大教堂里,像是碰巧似的,他们看见了两位修女,便尾随着她们。
菲利蒙走了。戈德温来到了副院长现有住所外面的墓园东端。那是五月中多风的一天,清新的风卷起他衣服的下摆裹住他的双腿。一只迷途的山羊在墓碑间吃草。戈德温沉思地瞅着那只羊。
凯瑞丝对于和修士的共有新金库深感不安。她纠缠着贝丝,对她们钱财的安全提出许多问题,最后,贝丝只好带她去看那地方。
他明知,他在冒着风险,会和修女们大吵一架的。他相信她们在一年之内或者更长的时间里不会发现她们丢了钱的,但他并不敢肯定。当她们果真发现时,就要付出可怕的代价了。可话说回来,她们又能怎么样呢?他跟吉尔伯特·希尔福特不同,他偷钱不是为了自己。他只是拿了一位虔诚妇女的捐资用于神圣的目的。
威尔高举着吉尔伯特血淋淋的皮肤,如同狩猎的成果,围观的群众欢声四起。
他把自己的忧虑置之度外。他母亲是对的:要是他还打算有新的前程,就需要给他这个王桥副院长的角色增辉添色。
威尔沿着头颅小心地连续割了几刀。这时他放下刀具,又一次揩抹了双手。最后,他从吉尔伯特的双肩上抓住他的皮肤向上猛地一拽。脸皮和头皮从脑袋上剥离,但与其余部分的皮肤还连在一起。
当菲利蒙带着埃尔弗里克回来的时候,戈德温说:“我想在这儿建一座副院长的寝室,就在现有住所的东边。”
吉尔伯特还有呼吸。
埃尔弗里克点点头:“如果要我说的话,这是极好的选址,副院长老爷——靠近修士会议厅和大教堂的东端,但与市场又有墓园相隔,因此你会有安静的私人空间。”
威尔冷漠地继续剥皮,显然已对那人有无知觉置若罔闻,直到后部的全部皮肤——躯干的、双臂的和两腿的——都已剥离。然后,他转到前面。他从脚踝和手腕周围割起,然后将皮肤向上剥开,这样还连着的皮肤就吊在肩头和臀部了。他从骨盆向上剥去,戈德温明白了他是要把全身的皮肤完整地剥成一张。不久,除去头部之外,全部皮肤都已剥离了。
“我想在楼下有一座大餐厅供宴会之用,”戈德温继续说,
尖叫声戛然而止,显然吉尔伯特已经失去了知觉。戈德温松了一口气。他本意是想要这个盗窃教堂的人吃尽苦头——也想要别人目睹窃贼的酷刑——然而,他还是觉得听着那种尖叫是太残忍了。
“大约要一百英尺长。一定要建成令人起敬、难以忘怀的厅堂,用来招待贵族,甚或王室成员。”
威尔跪在地上,膝头浸在有一英寸深的血泊中,开始在腿上剥皮。
“好极了。”
威尔迅速地开剥着,他的利刃划穿皮下脂肪,露出了下面的肌腱。血流如注,他每隔一会儿就要停下来在围裙上揩抹双手。每割一刀,吉尔伯特就痛苦倍增地厉声尖叫。不久,他背部的皮肤就呈两大片耷拉着了。
“底层东头是一个小型教堂。”
娜达莉姐妹喉头响了一下,赶紧转身,跑回了修道院。塞西莉亚闭上双眼,开始祈祷。戈德温感到一阵恶心。人群中有人倒地昏死过去。只有菲利蒙似是无动于衷。
“可是离大教堂才走不了几步啊。”
吉尔伯特开始尖叫。
“贵宾们并不想总在百姓跟前露面。要是他们愿意,就能私下里做礼拜。”
这时威尔换了一把刀,挑的是刀刃又长又薄的。他仔细地把刀嵌入前两刀的交界点上,扯开一角皮肤。吉尔伯特又叫喊起来。然后,威尔用左手的指头拽住那角皮肤,开始小心地把吉尔伯特后背的皮肤剥离他的身体。
“楼上呢?”
威尔站在捆绑着的窃贼身后。他拿起一把有尖刃的小刀,一下捅进吉尔伯特的后颈中间,然后往下直直地划到脊椎骨的底部。吉尔伯特疼得狂吼,血液从伤口涌出。威尔的第二刀横向划过那人的肩头,两个刀口形成了一个T字。
“当然是副院长的房间啦,要留有放圣坛和写字台的地方。另外要为宾客设三个大房间。”
戈德温说了几句祷词,结束时临时用英语即席提出,窃贼之死通过警示犯有同样罪行的人来祭献上帝。随后他向鞣皮匠威尔点了点头。
“真棒。”
刽子手是鞣皮匠威尔,他有五十岁上下,由于他的行业,皮肤呈棕色。他套着一件干净的帆布围裙。他站在一张小桌旁边,上面放着他的几把刀。他正在磨石上磨着一把刀,钢刀在磨石上发出的嘶啦声让戈德温心惊胆战。
“这要花多少钱呢?”
那个罪犯在大教堂两端的外侧。他赤裸着全身,手脚紧紧地捆在像门那样垂直竖着的木柱上。有一百名左右的镇民站在那里观看行刑。普通的修士和修女没有得到邀请,让他们看这样血淋淋的剥皮被认为是不妥的。
“要一百多镑——也许二百镑。我要画一张图,然后给你报个准价。”
大教堂的钟声响了,他们四人纷纷起身,走了出去。
“不要超过一百五十镑。我只能出这么多了。”
戈德温很高兴从塞西莉亚的意外之财中分上一杯羹,但他并不满足。在和他的母亲谈话之后,他渴望着伸手再多拿一些。他巴不得把那笔钱全弄到手呢。可是怎么才能办到呢?
就算埃尔弗里克奇怪戈德温突然间从哪儿弄来了一百五十镑,他也没问出来。“我最好尽快把石料备齐,”他说,“你能不能给我些钱做启动资金?”
“请吧。”
“你要多少呢——五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