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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凯瑞丝说,“你伤着了吗?”
星期五那天,凯瑞丝带格温达去见“智者”玛蒂。
“问题不大。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凯瑞丝被她的嘲讽深深地刺痛了。的确,梅尔辛的父母不过是穷食客,吃喝全靠修道院供给。对他来说,能继承一位富庶的建筑匠的产业的确意味着社会地位的提高。但她仍然认为他本应大有作为的。她说不清自己能为他勾画出什么样的前程。她只知道他与镇上所有的人都不同,她难以忍受他将成为一个普通人。
“你给我的印象是格丽塞尔达只勾引了你一次。可实际上你们俩在一起鬼混,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是吗,当真?”彼得拉妮拉故作惊讶地嘲讽道,“他爸爸不过是个落魄的骑士,连花一先令给他妻子买双鞋都买不起。你凭什么认为他前程远大?”
“不,我们没有。”他吸吮着他流血的手指。
“他本来有更远大的前程的。”
“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彼得拉妮拉说:“要是那样,不就求之不得了吗?他将成为镇上的头面人物之一。”
“不可能,那事才发生了两个星期。”
凯瑞丝正吃着涂了黄油的面包,但她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她说:“我猜他们会生出半打肥胖的孩子。梅尔辛会继承埃尔弗里克的产业,又像他岳父一样,成为镇上的一个业主,为商人们盖房子,谄媚教士以换取合同。”
“就是三个月,从她的体形就能看出来。”
艾丽丝愤愤地说:“你总是袒护那个不听话的学徒。”
“你能看出来?”
是凯瑞丝告诉他这些的。
“是‘智者’玛蒂告诉我的。你为什么骗我?”
“我没这么说。但是我知道一开始是她在哭,梅尔辛想安慰她。”
他正视着她的眼睛。“可我没有骗你,”他说,“那事就发生在羊毛集市那个星期的星期天。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耍花招?你凭什么认为是格丽塞尔达主动投怀送抱呢?”
“那么,才过了两个星期,她怎么就敢肯定自己怀孕了?”
“这不是站在谁一边的问题,”埃德蒙回答道,“一个男人也许事先并不想做某件事,事后也会后悔,但在一闪念间他的意愿可能发生变化——特别是当一个女人耍花招时。”
“我不知道。不过,女人到底过多久才能知道自己怀孕了呢?”
“哦,这么说,你站在凯瑞丝一边了,是吗,爸爸?”艾丽丝说,“我一点儿也不奇怪,你一向都是这样的。”
“你不知道吗?”
埃德蒙咕哝了一句。“男人有可能经不起诱惑。”他说。
“我从来没问过。不管怎么说,三个月前格丽塞尔达还和……”
“梅尔辛是这么跟你说的?”艾丽丝嘲讽地笑道,“要是一个男人不想做那事,他就可以不做——记住我的话吧。”
“噢,天哪!”凯瑞丝说道,她的心头闪起了一束希望的火花,“她还和她以前的男朋友瑟斯坦在一起呢。”那火花已燃成了火焰,“那肯定是他的孩子。是瑟斯坦的孩子,不是你的。你不是孩子的父亲!”
“不,她有错,”凯瑞丝说,“她根本就不爱梅尔辛。她引诱他,是因为她男朋友离开了镇子,就是这么回事。”
“会是这样吗?”梅尔辛简直不敢相信。
艾丽丝起而为自己的继女辩护:“格丽塞尔达没有任何错。”
“当然——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如果她突然爱上了你,她会寻找一切机会和你在一起的。可你说她从来都不搭理你。”
凯瑞丝愤愤地说道:“可惜他还是要跟格丽塞尔达过一辈子了。”
“我想那是因为我不想娶她。”
埃德蒙满脑子都是关于桥的事情。艾丽丝本想质疑梅尔辛的判断,但埃德蒙不耐烦地打消了她这个念头。“这孩子是个天才,”他说,“他比很多建筑匠师都懂得多,可他还没出学徒期呢。”
“她从来就没喜欢过你。她只是需要给她的孩子找个父亲。瑟斯坦跑了——也许就是在她告诉他自己怀孕后,给吓跑的。而你恰好住在她们家,又傻得足以中她的圈套。噢,感谢上帝!”
彼得拉妮拉礼拜日那天大哭了一场,但自那以后她就很少再显出因失去了弟弟安东尼而痛苦的迹象。令人意外的是,一向不喜欢安东尼的埃德蒙,倒好像伤心得多:人们经常在无意中发现他的眼眶里涌起了泪花,尽管那泪花消逝得也同样快。
“感谢‘智者’玛蒂。”梅尔辛说。
彼得拉妮拉走进厨房,端出了啤酒、面包和新鲜黄油。她给埃德蒙的杯子倒满了酒。
她看到了他的左手。血正从一根手指上涌出。“噢,我让你受伤了!”她叫了一声,抓起他的手,仔细检查着伤口。伤口不大,但很深。“我很抱歉。”
他们回到家时,看到凯瑞丝的姐姐艾丽丝也来了。她仿照菲莉帕夫人的发式精心地束起了头发,戴了顶帽子。她和彼得拉妮拉姑姑一起坐在桌旁。凯瑞丝从她们的表情上,一眼就看出她们一直在谈论自己。
“没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