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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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单依然躺在桌子上，三个问题那一面朝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悄声说。

凯茜用手指了指第一个问题，杰西卡低头看去。

“我觉得你的心在告诉你，多留一会儿吧。”

你为什么来这里？

杰西卡点点头，她其实不懂凯茜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她的话似乎有道理。

“你的心对你怎么说？”凯茜轻轻地问。

凯茜看着她：“泪水是个强烈的信号，说明你很在乎某件事情。有时候，哭泣是你的心在告诉你，它意识到了某件事情。”

杰西卡抬起头：“我的心感觉很空虚，这种空虚感让我觉得疲惫不堪。它在对我说，人生不该只是心中的一片空虚。”

杰西卡正在用餐巾纸擦眼泪。她已经不哭了。

“听上去是这么回事。”她顿了顿，然后接着说，“几秒钟前，你问过一个和这几乎一模一样的问题。你说——我为什么来这儿呢？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 * * * *

杰西卡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脱口而出了。”她犹疑着说，“人生难道不应该有更多感受吗？难道不该感到快乐、有趣或兴奋？我不断尝试突破人生的许多方面，可现在却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坐在一家咖啡馆里哭，和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聊天。非要说的话，我现在最强烈的感觉是失落。”

我又瞟了一眼餐桌那边的情况，凯茜也正往我这边看。她点了点头，好像她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我冲她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继续专注灶火。“欢迎来到为什么咖啡馆。”我对自己说。

她把目光挪开：“我不快乐，不觉得有趣，好像也不觉得人生多让人兴奋。”

我再次把注意力放到灶台上，调整了一下煎锅中的吐司。我脑中开始闪现第一次来这家咖啡馆时的记忆。我也曾考虑过离开，但没有那么做。的确，这地方看起来有点古怪；的确，菜单上的问题让人困惑不解。但有些事似乎就该如此，于是我留了下来。这是个很好的选择，我的人生从此发生了改变。我很确定，如果杰西卡留下来，她一定会产生和我一样的想法。

凯茜问：“你喜欢大海吗？”

我面前的食物滋滋作响，法式吐司该翻面了。

杰西卡的目光回到她脸上：“曾经喜欢过。我来夏威夷的唯一理由就是，我想被大海包围……我想每一天都见到它。”

“再待一会儿，”我小声说，“待会儿就好了，相信我。”

“结果呢？”

看来杰西卡要离开了，因为她似乎承受不住自己现在的心情。

“结果我几乎忽视了大海的存在。”

“欢迎来到为什么咖啡馆。”我想。

“跟我来。”凯茜说完从桌前站起来，拿过柜台上的一个托盘，把盘子、银质餐具、玻璃杯和装水果的碗都放到上面。“走吧。”说着她指了指咖啡馆另一头的门。

我望向窗外凯茜和杰西卡坐的桌子。杰西卡好像在哭，她有些惶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