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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引人入胜也触目惊心的资料是由一位冈特神父签署的,名字听起来倒是有些耳熟。我苦思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这人是谁了,他在五六十年代曾经晋升为都柏林的辅理主教,从宪法的含糊其词中找到了某一条清楚的说法,从而确认了他和他的神职弟兄们对整个城市道义上的霸权。他的全部慷慨陈词都旨在把女人禁锢于家门之内,同时把男性的尊严升华到崇高的洁身自好和赛场上的赫赫神威。现在,这些话听起来几乎滑稽可笑,当年,这种事可没有任何幽默感可言。
往事如昨。那一刻,我是谁?一个陌生人,现在还潜伏在我身上,藏在我的骨血里。藏在满布皱纹的皮囊中。那个昔日的我。
年轻的冈特神父在斯莱戈期间似乎对萝珊·克莱尔的情况了如指掌。她是皇家爱尔兰警队警长之女(我从以前支离破碎的资料里已经读到过)。爱尔兰独立战争的年轻领导人德·瓦莱拉宣布,任何警员如果在运动中曾经影响到革命的进程,可以被判处枪决。于是,这批人,都是爱尔兰人,多数是天主教徒(萝珊的父亲属于例外,他是长老会信徒),全家都随时面临着受到冲击的危险。在烽火岁月这种事屡见不鲜,但年仅十二岁的小萝珊肯定无法理解。在她眼里,所有发生的一切肯定是扑朔迷离,惨绝人寰,可惊可怕的。
无穷无尽的倾盆大雨淹没了大街小巷,战栗的房屋拥在一起像足球赛场上的人群。斯莱戈不可思议的降水量仿佛一百条河流从天而降。而真正的河流,格拉沃戈河,水涨得如此之高,完全出乎那些美丽天鹅的预料,它们顺流而下,冲过桥洞,在桥的另一侧现身,好像经历了一场失败的自杀,神秘的黑眼珠目光凝滞,神秘的优雅却依然无懈可击。在众所周知的美丽外表之下,天鹅保持着内心原始的狂野。雨也落在开罗咖啡店门前的人行路上,我缩在锅炉和各种设备中间,火辣辣的眼睛透过窒闷的空气窥视着窗外。
我刚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七点五十分,不能再迟了,必须马上出发,才能赶上八点十分的巡视。抓紧时间。
格温·法拉唱道:“无所事事的天气,总下着雨。”比利·麦耶的双手在琴键上翻飞。格温的歌声如泣如诉,想来一定是斯莱戈人。“猜想我们出生时,身穿雨衣……”
备忘:建筑工人说,再过六个星期,新楼就可以完工了。这可是他们的原话,那天我在工地上,像个名副其实的奸细,亲耳听到的。好了,就此收笔。
萝珊的自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