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真英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当时你报不了警,只有我才可以。”
“我怎么一直都没想到这事儿呢?”夕旎自责地说道,“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替姐去报警呢?”
“可是我当时却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件事,现在想想就觉得羞愤,搞不好我当时也把那件事当成了姐一个人的问题。”夕旎语气冷冷地嘀咕着。
关于性犯罪的亲告罪<a id="jzyy_1_174" href="#jz_1_174"><sup>(1)</sup></a>早已被废止,夕旎掏出手机给夕夜看了以前的新闻。
夕夜问夕旎那个人后来过得怎么样,夕旎说:“他早正常结婚生子了,孩子和妻子住在首尔,他则是往返于首尔和老家之间,事业繁荣,腰缠万贯。我也记不得了,好像还提到了什么市议员来着,也不知道是他当上了市议员还是要去竞选市议员,也可能是要支持谁去竞选市议员吧。”
夕夜陷入了沉思,这里的“轻松”是什么意思呢?也许是善意吧,这善意是刻意而为的吗?夕夜并没有再回短信。就算他们说她有被迫害妄想症、误会她、骂她都无所谓。反正她已经充分领受过误会和辱骂了。
“那样的人怎么能当市议员呢……”
“我们都放轻松点吧,放轻松点。再晚也要过来看看,我们都想和你聊聊。”
“我听大人们说,市议员也就是那样的人才能当得上。”
夕夜直愣愣地看着短信。伤吗?……不能算是吧。伤口总会有愈合的那一天,即便可能会留点痕迹。可是那件事却像寄生虫一样,像病菌一样,像一个活物一样,一直影响着夕夜的每一根神经。它并不是“已经过去的事”,它经常会像这样猝不及防地挤入夕夜的日常生活,将她变成一个别人口中的“什么人”。
夕夜回想起自己的过去,太寻常又太显而易见了,她不禁失笑。夕旎又提到了胜浩,那已经是夕夜去江陵后的事了。某次过节期间,胜浩砸了堂叔的车,还对堂叔动手了。当时周围的人报了警,警察都出动了,最后大人们依然用他们一贯的作风选择私了。胜浩的朋友还有学校的前后辈们都以为夕夜原本就是个追着男人跑的“胆大的女孩子”。根据他们的评判标准,惹出问题的人不是堂叔,而是夕夜。他们就跑去找胜浩确认,夕夜是不是真的主动勾搭了堂叔,所以堂叔才会上钩。他们说她的心思如此缜密,甚至还跑去妇产科留下了证据,最后找堂叔要了多少钱。他们甚至还追问了胜浩和夕夜的关系。被质疑的胜浩一气之下,直接跑过去把堂叔的肋骨打折了。
“你没必要这么躲着大家。我们都能理解你心里的伤,也很想和你好好相处。”
夕夜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我真的抽不出时间来。”
“要不要杀了他呢?”夕旎自言自语道,“干脆把他们都杀了吧?”
“那你好歹过来待一会儿嘛?这次的主题是你定的,最后整理的人不也是你吗?”
夕夜度过了一个漫长的迷惘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虽然她做了无数次自杀与杀掉堂叔的设想,但这并非她真正想要的。而且她也不喜欢使用暴力。有一个2008年7月14日就够了。尽管大人们口中那句“她完了”直让她气得咬牙切齿,其实她也认为自己的人生早已无药可救,所以她才想干脆一了百了,走向破灭算了。可每次当她真的费尽力气向着破灭更进一步时,她都会感到其实自己还不算是无可救药。
完成小组汇报的那天,夕夜收到了小组聚餐的群发短信。对方似是因为没有等到夕夜的回复,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问夕夜是否参加。夕夜只得回复自己要去打工,不能参加聚餐。
<a id="jz_1_174" href="#jzyy_1_174">(1)</a> 亲告罪:指告诉才处理的犯罪。即以被害人或者其他有告诉权的个人的控告作为必要条件的犯罪。韩国已于2013年废止了性犯罪的亲告罪,起诉权由个人转为检方。
不管后辈和男人对系里的同学们说了什么,夕夜都不在意。从某种程度来说,她也确实没怎么放在心上。夕夜以三十分钟为单位计划了自己的每日行程,就这样按部就班地生活着。她努力坚持在同样的时间起床、离家,也在同样的时间入睡。她会在去学校的路上提前安排好没有课的时间,打工结束回家的路上思考到家后吃什么东西,以及大扫除和洗漱的顺序。夕夜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尽量简单明了,容易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