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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速手下的战将们没有跟过红雪,但对这位老沉持重的上司一直很敬佩。**情绪暂时被平息下去。
可是过了不多时,兰顿将军们又坐不住了。
“伯爵大人,这伙鞑子太嚣张了,居然对着我们的大营撒尿!”
文速拿起望远镜看了看,见营前三百米处蔚为壮观。上百名联盟军士兵或对着大营挥洒快意,或是齐齐排出一队光腚。有的士兵显然放松之至,挥洒时左右摇摆,口中唱歌,更有些挑畔式地* 得更近些,口中还叫道:“谁说我们急流部是胆小鬼?你敢站得象我这样近吗?”然后立时有人争先恐后地站到他前面,道:“来比比啊!”
文速哭笑不得。对方士兵把距离把握得恰到好处,正在弓弩有效射程之外。但这样下去,己方军心必然大乱。可是草原骑兵给他心里留下的阴影实在太深了,又有禹顿侯爵的榜样在,文速决定按兵不动,死忍到底。
于是,云镜南的想象力获得一片一马平川天马行空的自由园地。
“伯爵大人!敌人在营门前面停下来用午餐了。”
“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文速料定云镜南的激将法,死也不肯出兵。
“您去看看吧,我,我实在说不出口!”
“走,看看去。”
文速手下的将军们看到了他们此生最难以忘怀的耻辱。
几十个联盟军士兵穿着兰顿军装,腰肢乱扭,在军阵前表演钢管秀。他们一边舞一边哼哼,一边把兰顿军装丢上半空,口中还一边哼哼。旁边围观的士兵用长矛接住漫天乱飞的兰顿军装,当作小旗乱舞,爆发出阵阵喝彩。
再细看这些舞蹈士兵扶着的道具,那“钢管”俨然是从禹顿兵团处缴来的军旗。
文速身边的将领炸了窝了。
“别拦着我,我和他们拼了!”
“堂堂帝国军队何曾遭受过如此大辱!”
更有一个男爵双手捶胸,跪于地上,仰天惨呼道:“我受不了啦,我受不了啦!帝国,帝国军队的尊严啦!伯爵大人,我要出战!”
“我要出战!”
“我们要出战!”
到处是一片悲壮的请战之声。
“高悬免战牌!任何人等,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营,否则以军法论处!”文速是铁了心不上当的。
“伯爵大人!”一个凄苦的声音。
文速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骑兵团副将一脚跨在营栅外面,对着他绝望地叫道:“伯爵大人如果再不答应我们的请战要求,末将只有从这里跳下去,以命请战!”
“跳吧!”文速丝毫不为所动,“这营栅只有三米多高,你跳下去时最好头朝下,这样还有一半摔死的可能,否则最多是断条腿。另外,请你摘下头盔再跳。”
“……”
不论云镜南的招术多毒,文速都心如铁石。一场纯精神层面上的对峙开始,比的就是谁更能忍。
文速作为统军十万的大将,修养自然高人一筹,“既知敌人是诡计,我偏不出战。不过,云镜南这个人倒真是个人才,如果有机会,我想聘请他到波旁的白佬会去但任导演。”文速故作轻松地道。
文速确实慧眼识英雄,继“钢杆舞”激将失败之后,云镜南契而不舍,再创新招。
白桦皮卷成的话筒里,传来云镜南带有磁性的声音,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尊敬的文速伯爵大人……人……人,禹顿侯爵在我们手里……里……里!在我们这里吃好喝好,你不要担心……心……心。侯爵让我带话给你,他知道你心里还有他,让你不要担心……心……心!在来前线之前,他给你留了封信……信……信,就在波旁城马其顿大街三百二十号二楼卧室的床垫下面……面……面。他还说……说……说,万一见不上面,要你记住一句话……话……”
“咳咳。”话筒那边,云镜南清了清嗓子,两军士兵都竖起了耳朵。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衣……衣……衣。”云镜南的唱腔没经过专业训练,但求做到神似,学的正是花旦。
兰顿军寨中,众人都不敢看文速伯爵,心中均在想:“这不会是真的吧?伯爵大人和禹顿侯爵……呕……不过,马其顿大街三百二十号正是伯爵府的地址啊!难道……难说……这些老贵族,什么都玩过了,玩到最后玩这个也不一定……呕。”
“没什么!没什么!”文速伯爵语无伦次,不知他的意思是“这是污蔑,这没什么”,还是“我和禹顿伯爵就这点关系,没什么”。
老伯爵决心不理云镜南,转过身来向帐篷走去。
还未走出五步,只听“哗啦啦”一声,一摊鲜血喷在地上。
老伯爵转过身来,血痰顺着他嘴角流到了战甲上,铮地一声拔出宝剑,恶狠狠道:“忍无可忍,毋须再忍!八零四、二三七、零幺五、零幺六重骑兵团,马上出击,给我把云镜南活抓回来!我要让他在军营里面跳三天三夜钢杆秀,让他吐血,血债血偿!”
老伯爵的脸因人格分裂而变形,当时便有几个兰顿将军确信了云镜南喊话内容的真实性:“果然是戳到痛处了啊!”
两万发了疯的兰顿重骑兵冲出军寨。
“阿地夜,扯呼!”联盟军队伍大乱。“阿地夜”是神族语“兄弟”的意思,“扯呼”是王朝黑话,意思是“快跑”。
也许是联盟军的脚吓软了,连马腿也软了,轻骑兵的速度并不比重骑兵快多少。
丢盔弃甲,哭爹喊娘,一片悲惨的溃兵之声。
“扯呼啊,扯呼啊!见鬼了,兄弟,你还拿着旗干什么,还不快丢了,重死了!”
“哦,谢谢提醒!……扯呼啊,扯呼啊!点子硬,扯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