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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臂上有两道铜牙,前一道是用手力上弦,可射七百步,后一道是用腿蹬弓上弦,可射九百步。”

赵鞅等人见状大是骇异,从伍封手上接过了连弩,互相传看,啧啧称奇。

陈音得意洋洋地向众人介绍:“这连弩是封大夫亲自设计的,小将带着匠人日夜赶制,终于制成了五枝。

封大夫这一枝大神连弩更是小将亲手制成的,以铜铁为弓,是以劲力最强,其余四枝是木弓,手弦射程在四百步,脚弦射程在六百步。”

他又交给了妙公主和楚月儿一人一枝,笑道:“那日我制成第一枝弩,封大夫说给公主和月儿姑娘用比较合适,是以我特地做了这两枝较小一些的,望公主和月儿姑娘不要嫌我们手艺粗糙,月儿姑娘的劲力大些,叫‘小神连弩’。”

妙公主和楚月儿见是伍封亲自设计的宝贝,就算不给也会开口要,不料这人想得周到,为她们还特地做了两枝,立时笑吟吟地接过,爱不释手。

赵飞羽拿着那枝大神连弩看了良久,又试拉了拉,她怎及得上伍封的神力,只拉开了两成,便只好罢手,赞道:“想不到封大夫竟能想出这种兵器来。”

陈音笑道:“封大夫说过,此连弩是那日见妙公主把玩大小姐的强弓时突然想到的,是以小将也特地为大小姐造了一枝。”

赵飞羽大喜,接过了这枝连弩,试了试劲力,恰到好处,又赞了陈音几句。

陈音一瞥眼间,见赵无恤等人都望着自己,摇手道:“诸位千万不要向小将索要,小将虽还留有一枝,却只是一个弩样,供日后慢慢精制所用。”

众人见他满脸焦急之色,无不大笑,便放过了他。

伍封接过众人传回的连弩,交给楚月儿为他收好。

赵无恤笑道:“封大夫是天下奇才,本事层出不穷,我们早就见识过了。

不料陈将军的本事也非同小可,不知是否愿意随我们到晋国去,为我们研制兵器呢?”赵飞羽叹了口气,道:“我早就向他说过此事,只是他本是楚人,祖上在城濮之战中死于晋军之手,是以家有祖训,子子孙孙不得为晋人效力。”

陈音叹了口气,道:“小将这个官是现在的卫君赐的,虽然他并不记得我,我也不能因官小而背弃了他,老将军的好意,小将只好心领了。”

众人见他官职虽小,仍不失忠义,对他立时素然起敬。

赵鞅叹了口气,极是失望,邀陈音入席饮酒。

这时,月亮慢慢地升了上来。

赵鞅叹道:“那日封大夫月下吹箫,曲中悲戚之意,老夫至今历历在耳,若非那纵横天下的大盗柳下跖居然也能被封大夫一曲所动,我们怎能逃过大难?可说是一曲退兵了。”

伍封苦笑道:“其实在下的箫艺未臻上乘,幸好早些时得过柳下惠大哥的指点,那日才敢厚颜一试。”

赵无恤道:“家姊极善吹笛,封大夫又会吹箫,离别在即,封大夫何不与家姊合吹一曲,以慰我们别离之情?”听有口气,大有将伍封与赵飞羽撮合在一起的意思。

赵飞羽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赵鞅大笑,道:“无恤此言极有道理,封大夫、飞羽,你们就吹一曲吧。”

赵飞羽淡淡地道:“飞羽的笛声,怎比得上封大夫的玉箫?还是请封大夫奏一曲,我们洗耳恭听吧。”

伍封心里哼了一声,心道:“这女子好生傲气!”摇了摇头,正要拒绝,却见赵无恤正盯着自己,眼光甚是热切,心道:“我如不吹,无恤兄岂不是下不了台?”叹了口气,道:“既然无恤兄不怕在下的箫声,在下便只好献丑了。”

妙公主将玉箫一直随身带着,此刻拿了出来,伍封伸手接过,道:“在下幼时,先父曾教过一曲《听雨》,据说是春雨之际,周公在梦中所得,便吹它吧。”

玉箫横在唇边,吹了起来。

这时,满场鸦雀无声。

箫声一缕一缕地漾了出来,虽然是从伍封的玉箫中发出,每一个人却好象这箫声是从天边飘了过来,如同习习的轻风拂在面上,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落寞之感。

箫声渐渐响亮起来,呜咽沉回处,好似一点一点的细雨从风中透了出来,缓缓洒落。

众人好似在雨中徘徊,而细雨如丝,使人又无湿身之虞,随箫声回荡,众人的一颗心便如在细雨中缓缓回旋,不知所往。

忽然,一片细脆的笛声渗了进来,渐渐清越亮丽,如同细雨昏黑之中,忽有人推开一窗,洒出一片光亮。

此时,箫声越来越响,便如满天激雨,泼然淋下,间夹着电闪雷鸣一般,众人听到箫声,脸上不禁露出了寒意。

此刻笛声却变得低沉婉约,便如大雨之中,永远掩不住的闺中幽情,随那推开的窗子沁出,幽幽然、黯黯然,其回肠荡气之处,直潜入心底。

众人便如睡在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一言难尽处,却是茫然不知这种感觉因何而来。

渐渐地箫声变得平静下来,仿佛雨潋风息,偶有一两滴水珠坠落。

笛声也渐渐变得妩媚起来,如同春雨之后的一道虹霓,挂在人眼前,众人心中渐渐平和下来,只觉箫笛渐息,余声却缓缓地飘了开去,沁入了天际。

众人沉默良久,赵鞅长叹了一声,道:“老夫一生戎马,自以为铁石心肠,但这箫笛合奏一曲,却让老夫发现心中所藏的说不出的感绪,其中滋味,难以言述。”

陈音也道:“小将是粗人一个,不懂音律,谁知听了这一曲,好似在野外淋了一场雨一般,身上仍有寒意,但心中却有些懒洋洋提不起精神,不知是何道理?”伍封将玉箫塞到神迷意乱的妙公主手中,向赵飞羽看了过去,恰见赵飞羽也看了过来,两人目光相结,忽然间都觉得对方这一眼看入了自己心底,一种难以言述的感觉涌上了心头,难以遣怀。

对视了片刻,赵飞羽将笛交给身后的侍女,低声道:“飞羽被封大夫箫声所染,禁不住技痒,只好也试一试了。”

伍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心中却好像与赵飞羽相识了极久一般,虽没说过几句话,这一曲合奏,却如二人窃窃私语了数百个日夜。

伍封将妙公主和楚月儿哄了睡觉后,回到了房中,反侧良久,仍不能入眠,自己也不知道是因明日要与赵氏分别而有些惜惜不舍,还是因为赵飞羽的笛声仍在心中徘徊,思潮万千,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眼看月光将窗外的树枝映在窗纸上,想是因细风拂动,树影也缓缓地晃动着,伍封只觉自己的一颗心也如树影般慢慢地漾动。

一时间难以遣怀,索性披上了衣,开门走了出去。

只见月光如水,照得周围每一样东西都十分清晰,他低着头信步走着,不知所往,忽见地上一个浅浅的鱼池,正是陈音兵器房前的那个小鱼池。

猛抬头时,却见池边有一人静静地站着,看着月光下、鱼池中的遴遴水光。

那人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原来是赵飞羽。

两人均感愕然,齐声道:“是你?”两人怔了怔,又道:“我睡不着。”

二人同时说了这两句话,均觉有些好笑,便笑了起来。

伍封柔声问道:“大小姐为何睡不着呢?”赵飞羽摇了摇头,眼中现出茫然之色,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是为什么,总有些心绪不宁。”

伍封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赵飞羽道:“其实,我常常睡不着,只不过不如今天这样罢。”

伍封叹道:“老将军对大小姐倚重得很,想来大小姐身负重任,是以赵氏一族的大事,大小姐不免劳心。”

赵飞羽道:“幸好家父立了无恤为嗣,我也可放下心来。”

伍封道:“大小姐有没有想过,若是有一天隐于荒岛,再无俗事纷扰心绪,是否会一畅胸怀呢?”赵飞羽眼中露出神往之色。

伍封道:“在下心中常想,若是某日泛舟于海上,舟落何处,便以何处为家,眼前不再了勾心斗角、不再尔虞我诈,无论何处,恐怕都是人间仙境罢!”赵飞羽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若是真能如此,那是飞羽最高兴的事了。”

伍封柔声道:“若是在下暇时溜到晋国,大小姐会否不与理睬呢?”赵飞羽眼露喜色,旋又叹了口气,道:“封大夫是齐国重臣,怎会轻易到晋国来?就算想来,恐怕齐君也不会让你来吧?”伍封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能不能来,在下也说不准,不过,眼前一刻便是一刻,不仔细过好眼下的每一刻,又怎能冀望将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望大小姐能够成全。”

赵飞羽幽幽地看着他,细声道:“封大夫是否想让我揭开面纱,让你看一看呢?”伍封怔了怔,苦笑道:“原来在下心中所想,却瞒不过大小姐。”

赵飞羽道:“看不见的,人常以为是最美的,看得见的,恐怕反会视若无睹了。

若我是个丑女,岂非坏了封大夫的心境?”伍封摇头道:“貌美未必就是美,正如貌丑就未必是丑一样。

在下只不过是想一睹大小姐真容,绝无半点唐突之意。”

赵飞羽点头道:“封大夫若非君子,绝对吹不出那首《听雨》的幽然雅意。

飞羽从来不让其他男子看见容貌,今日只好为封大夫破一破例了。”

缓缓揭开了脸上的面纱。

月光之下,只见她眉如春山一般斜斜地没入鬓际,眼如长天秋水,细鼻樱口,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绝美得带有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典雅,最令人心动的,是她眉宇间那一缕慵懒逸然之气,令伍封大有惊艳之感,一种醺醺如醉的思绪从心中沁了出来。

此女的美色,竟似并不下于妙公主。

赵飞羽微微一笑,将面纱又放了下来。

伍封叹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

赵飞羽听他忽地吟出了四句诗,芳心震动,默然良久,道:“原来封大夫不仅剑术厉害,还会作诗哩!”伍封苦笑道:“在下从小被家母逼着练剑习文,听的诗多了,偶能胡诌一两句而已,若真要在下作一首诗出来,实是难过之极的事。”

赵飞羽道:“可惜我们明日便要走了,否则,能与封大夫谈谈剑法诗文,其实是极好的事。”

伍封点了点头,道:“改日在下定要到晋国去拜访大小姐。”

赵飞羽喜道:“你真能来?”伍封道:“在下一定会去的。”

两人未再说话,默然对视良久,赵飞羽点了点头,缓缓地走了。

伍封失魂落魄般站在月光下,静静看着她走开,消失在月光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猛一回头,却见楚月儿俏然地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他。

伍封奇道:“月儿,你怎在这里?”楚月儿柔声道:“我见公子不在房中,便来找你。”

伍封问道:“你怎知我不在房中?”楚月儿小声道:“我每晚都要去看看你,也许是怕你有一天突然不在罢。”

伍封叹道:“傻子,我怎舍得离开你呢?”他知道楚月儿随他历险多了,多半是怕他有失,是以每晚都来偷偷看一看他才会放心。

他心中感动,将月儿搂在怀里,由衷地叹道:“上天能将月儿赐给我,真是对我不薄哩!”伍封一早起身,与妙公主和楚月儿一起用过饭后,到了堂上。

赵氏一族早已收始妥当,正陪着二人说话,见伍封一众过来,赵鞅起身道:“封大夫,这二位便是卫国的大夫高柴和子路。”

伍封见高柴生得矮小精瘦,真是如一条柴一般,只是这个“高”字便有些说不上,子路却高大威猛,半尺长的胡须硬硬地立着,便如每一根胡须上都藏着无穷的气力一样。

忙与二人见礼。

二人拜见了妙公主,子路道:“老将军,走吧?”看来这人不爱说多话,有一句说一句,不会拐弯抹角。

高柴瞪了他一眼,道:“老将军既要从水路回国,此去六十里可到河水沿上,鄙国早已安排好大船等着。

只是沿途会经过帝丘,不知老将军是否愿意进城呢?”赵鞅摇头道:“算了,我们饶过了帝丘上船罢。”

子路出外整兵护卫,高柴在堂上陪着众人,陈音也在一旁坐着。

伍封道:“我们便送老将军到河水边上吧!”命鲍宁鲍封准备铜车。

这时,赵飞羽与一众女眷们从后堂出来,向高柴施过了礼,一众人等才出了大堂,分别上车,出了易关。

子路带着三千甲士在关外候着,见众人出来,分开左右,在一行车乘两边护卫,蜿蜿蜒蜒向西进发。

伍封斜眼向赵飞羽的车上看去,只见她懒洋洋地斜倚在车上,若有所思,忽见她一眼扫了过来,两人目光相碰,伍封尴尬地笑了笑。

回过头来,却见妙公主和楚月儿笑嘻嘻地看着他,脸色颇为古怪。

伍封心想:“定是月儿这丫头多嘴,将我昨晚与赵飞羽在鱼池边说话的事告诉了公主。”

问道:“你们笑什么?”妙公主笑道:“我在想,封哥哥什么时侯为我们作一首诗呢?”伍封笑道:“我是粗人一个,怎会写什么诗?”妙公主向楚月儿看了一眼,笑吟道:“月出皎兮……”,才说了四个字,伍封的大手便飞快地捂在她的小嘴上,向楚月儿瞪了一眼,道:“月儿的记性不错哩!”楚月儿嘻嘻一笑,道:“公子作的诗极是好听,与公子的箫声相仿。”

伍封笑道:“这两样东西怎能相比?”楚月儿道:“天下间每一样东西看起来不同,其实内里都是一样的道理,怎不能比呢?”伍封怔了怔,赞道:“月儿说得不错,天下的东西真的是一样的道理!嘿,月儿很有学问哩!”妙公主在一旁笑道:“改天我替月儿装一把长须,让她当我们的先生吧!”楚月儿吓了一跳,伍封笑道:“长须就不用装了,谁说有学问的人一定要有长须?你看赵大小姐……”,忽地闭了嘴,叹了口气。

楚月儿见他有些怏怏不乐,小声道:“公子既然舍不得飞羽姊姊,为何不向赵老将军提亲呢?”这丫头向来不知嫉妒,只要伍封喜欢的,她也就觉得好,是以忽作此议。

伍封吃了一惊,道:“那怎么成?”妙公主斜眼看着他,道:“哼,月儿以为他不想么?只是怕飞羽姊姊不答应,到时侯碰一鼻子灰罢!”楚月儿格格笑着,道:“不会吧?”伍封瞪了妙公主一眼,道:“你这丫头终日跟我捣蛋,哼,我非得想个法子,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妙公主白了他一眼,笑道:“你的厉害,嘻嘻,是不是‘劳心悄兮’?”伍封又好气又好笑,除了能瞪她一眼外,委实想不出其它办法来。

这时,陈音的车恰好过来,好奇问道:“什么叫‘劳心悄兮’?”伍封忙打岔道:“陈兄,这个……,嗯,你既是楚人,怎会到卫国来?”陈音道:“从我父辈开始便隐居在曹国,后来曹国被宋所灭,我不愿意为宋民,便到了卫国来。

后来被大夫高柴推荐给国君,国君便用我作易关守将。”

伍封与他谈些兵器弓马的事,陈音兴趣昂然,免不了一路滔滔不绝。

午间略停,大家用过饭后,继续前行,又过了近两个时辰,便到了河水岸边。

众人一一告别,赵鞅父子对伍封道:“若是有暇来晋国,定要到府上来。”

伍封点头道:“一定一定。”

这时,赵飞羽袅袅娜娜走上来,看着伍封,道:“封大夫!”伍封“噢”了一声,也看着她,想了半天,道:“大小姐,诸事小心!”两人对望了片刻,赵飞羽眼中流出一缕淡淡的伤感,转身上船。

赵氏众人尽数上船后,这艘大舟慢慢地离开岸边,逆水而上,向西驶去。

只见河水浑黄,向东缓缓流着,伍封心想:“若我也从水路回去,却是要向东而行了。”

这时,不知是谁从岸边惊起了一群飞鸟,呀呀而飞,向西散开。

伍封怅然若失,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摇了摇头,回过身来。

高柴赞道:“原来封大夫文武兼资,作的诗也直发于心,与众不同。”

伍封苦笑,却见妙公主与楚月儿低声吟着他这几句诗,妙公主嗔道:“封哥哥从来不为我和月儿作诗,是否偏心呢?”伍封忙道:“胡诌几句,怎算得上诗?改日公主喜欢,便胡乱写一堆给你,也无妨的。”

众人上车回程,此处离帝丘仅七八里路,高柴道:“封大夫,寡君对你仰慕得很,几番相请,封大夫却没有来,不如随在下入城,在府中小住一晚,明日随在下拜见寡君,如何?”伍封心想:“过门而不入,确有些不好。”

问妙公主道:“公主可愿意进城?”妙公主笑道:“你拿主意吧,你若觉好时,我和月儿自然会随你去。”

伍封笑道:“既然高大夫盛情相邀,在下便只好入城打搅了。”

高柴大喜,命人先回府准备,又邀陈音同往,缓缓向帝丘城中而去。

正行间,忽然有一车直撞了过来,车上人大声道:“高大夫,高大夫!”高柴皱眉道:“何事如此惊慌?”那人道:“城内出事了。”

这时,子路也赶上来,喝问:“出了什么事?”那人道:“孔俚与蒯?合谋,命浑良夫攻入了公宫,国君已逃出了城,此刻卫宫之中,蒯?已即君位。”

众人大吃一惊。

子路喝问:“什么?我此刻便杀进城去,将蒯?逐走。”

高柴忙叫住他,道:“卫国的政事非你所能左右,何况蒯?怎么说也是国君的父亲,你此刻攻城,岂非令卫人之间兵戎相见?”那报讯的人也道:“如今石乞和孟厌也投靠了蒯?,卫国三剑均在蒯?身边,仲大夫这么去,恐怕大有凶险。”

子路名叫仲由,是以卫人称他为“仲大夫”。

子路喝道:“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我怎能袖手旁观呢?”率众兵士驱车急驰而去,连伍封在后面的叫声也不予理会。

楚月儿道:“多半是桓?和浑良夫被公子一吓,怕夜长梦多,急切下手。”

伍封想想也必是如此,问道:“桓?现在哪里?”那报讯的人道:“桓司马的大军已入城,现在城头,八门均落在他的手中。

幸好国君走得早,否则……”伍封忙道:“仲大夫这么赶去,岂非凶险之极?高大夫,我们快赶过去,叫仲大夫唤回来。”

他与子路并无交情,但子路是孔子的徒弟,他素来尊敬孔子,怎忍心见他的弟子被杀,是以决心加以援手。

高柴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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