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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铁勇往西北方向迎上去,越往前去,渐渐听到前面的马蹄身响,驰出二十多里时,便听骑声如雷,前方黑压压一大片骑兵直驰而来。

伍封和楚月儿按马停下,商壶在旁边,二十九骑铁勇一字儿排开,站在三人身后。

那些骑兵来得甚快,飞一般到了近前,伍封见他们大约有七八百人,都是胡人的装束,与代人相似。

离伍封等人五十余步时,胡人停了下来,两边排开。

三骑上前,当中一人大约二十多岁,身上穿着斑斓虎皮上衣,手上执一根大殳,旁边两人看来是护卫身份,也是提大大殳。

中间那胡人喝问数句,伍封等人茫然不知其说的是什么,商壶懂胡语,回答了几句,那胡人脸上露出不信之色,不住摇头。

商壶扭头对伍封道:“姑丈,这胡人问我们是否是晋人,老商告诉他我们是齐人。

这胡人不信,还说齐人怎会大老远到这儿来。”

伍封笑道:“这就有些难办,不过他既然不信,我们也没有办法,你只告诉他我们并无敌意就行了。”

商壶又向那胡人说话,那胡人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又叽叽咕咕地说话,商壶回答了几句,那胡人忽然哈哈大笑,连身后的那些胡人也不住哄笑。

伍封虽然听不懂胡语,也看得出他们正讥笑商壶。

商壶忿怒地喝了几声,回头道:“这些胡人问我们是否遇到狼群,我说狼群尽被我们杀了,还有许多狼肉已经吃在肚里,他们却说老商是在吹牛。”

伍封摇头道:“这些胡人还真是难缠。

老商,你对他们说,这一带是我们的地方,他若是路过,便不要乱闯进来,若是想来瞧瞧,我们便请他喝酒。”

商壶又向胡人说了一阵,那胡人正在犹豫,忽见西面沙尘滚滚,似有大队人马赶了来,这些胡人脸色立时凝重起来,互相说话,仿佛遇到了大敌一般。

伍封问道:“老商,他们在说什么?”商壶道:“听他们的言语,好像是有对头赶来打架。

姑丈,我们要不要帮忙?”伍封愕然道:“帮谁?帮他们还是帮他们的对头?谁知道他们有何仇怨,我们可不必招惹。”

商壶点了点头。

楚月儿道:“夫君,若是他们厮杀起来,混乱之下说不好会撞到我们营中。”

伍封道:“是啊,别无缘无故地卷进是非。”

这时,西面大队骑兵已经赶到,足有一千余人,也都是胡人,为首那胡人三十多岁,生得粗壮结实,手上舞着一条铜柄大酋矛,神情十分凶恶。

这两队胡人各自排开,互相喝叱几句后。

那执矛的胡人乜斜着眼向伍封等人看了看,向执殳的胡人喝问,后者不住摇头。

商壶笑道:“姑丈,原来这两队人是要争夺一样什么东西,然后大生争执,瞒着酋长来打仗以分高下。

这家伙问那年轻人,我们是否他的帮手,那年轻人说不是。”

正向伍封说话,那执矛的胡人向伍封恶狠狠喝了几句,商壶怒道:“这人好生无理!”楚月儿问道:“他说什么?”商壶道:“他说,我们既然不是帮手,便要我们滚得远远的。”

楚月儿哼了一声,瞧着那执矛的胡人甚不痛快,道:“月儿倒想与他比试一下矛法。”

商壶闻言,傻乎乎便要向那胡人搦战,伍封忙止住他,笑道:“我们先不要理会,索性退开几十步,看看热闹也好。

我看这两人在胡人中大有身份,若随便得罪了,说不好有要打仗,到时候一路回去时便很多麻烦。”

他一声令下,众人退开了五十步。

这时便见两队胡人打起来,一时间沙尘滚滚,人喊马嘶。

伍封看了一阵,见这些胡人果然都是一等一的善骑高手,人坐在马上,就像身子天生地长在马背上一样,点头道:“胡人的骑兵果然厉害。”

楚月儿道:“是啊,他们的战马既没有马鞍,又没有蹄铁,仍然如此凶猛,并不下于我们的勇士。”

胡人双方的士卒相差并不很大,是以一时间难分胜败。

眼见越战越烈,刚开始双方还是以拼较高下为目标,未下杀手,此刻战得性起,手上格外出力,陆陆续续有胡人受伤跌下马背。

双方的胡人首领也斗得十分激烈,那挥着铜柄大酋矛的似乎力大些,却不够灵活,那执殳的十分灵动,却又不及对方力大,斗了良久未分胜败。

伍封见这二人并无太多章法,铜矛和大殳招式简单,却十分实用,似乎是从小打架由实战中练出的本事。

伍封看了一阵,眼见战场上流血渐多,问商壶道:“这两班胡人是宿敌么?”商壶道:“听他们的语气,似乎同是一族。”

伍封微微吃惊,道:“同是一族,为何会兵戎相见?”楚月儿在一旁跃跃欲试,道:“夫君,我们是否当个和事佬?”伍封见她兴冲冲地想上前,故意问道:“怎么才能当这和事佬?”楚月儿笑道:“月儿上去,将双方的首领擒来,这仗恐怕就打不成了。”

伍封笑道:“看来你真想与那家伙比试一下矛法,你上去吧,尽快将二人擒来。”

楚月儿闻言大喜,拨马上前。

商壶忙跳下马,撒开脚追上去。

他的铜叉上次被支离益崩断了铜链,已经央庄战替他续接好了。

这时拖着大叉跟在楚月儿马后,他脚力甚快,居然能跟上青龙的速度。

伍封等人也不以为异,都知道这商壶不喜欢骑射,每有战事,宁愿下马步战。

楚月儿一骑抢过人群,随手将途经处胡人的兵器拨开,向那两个胡人首领冲过去。

这两个胡人哇哇怪叫,都以为楚月儿是来帮对方,互相叱喝,多半是说对方不要脸,要人帮手之类。

楚月儿刚到二人身前,这二人挥着铜矛大殳向楚月儿或刺或砸。

他们这一动手,立时便知道楚月儿不是对方的人,不过并未收回兵器,而是联手向楚月儿夹攻。

楚月儿哪将他们放在眼中,长矛上举,将大殳撩开,同时轻摆矛尾,又将那酋矛拨到一旁。

这么连撩带拨之间,青龙已经冲到了这二人坐骑中间。

楚月儿伸出左手,往执矛的胡人身上一推,那胡人来不及收回酋矛,被楚月儿推得后仰,急忙腰上使力,身往前压,以免后跌下马。

不料楚月儿故意这么一推,引他前俯,顺手抓住胡人腰间的革带,将他向后甩过去。

她这一招便不用蛮力,纯是借力打力,手法十分高明,看得伍封在一旁大声叫好。

那胡人哇哇乱叫,在空中手舞足蹈地失了重心,连酋矛也扔了。

眼看向地上摔去,商壶闪了上来,伸手接住,夹在腋下便往回跑。

他一手舞叉,格开周围胡人的兵器,大步跑回。

自从他随伍封与秦人、巴军、蜀军交战,便与伍封、楚月儿配合甚好,跟在马后专管拿人。

这时又听那执殳的胡人哇哇乱叫,被楚月儿一手提住,驰马而回。

原来他被楚月儿撩开大殳,正佩服这人力气甚大,还未缩回大殳,便见楚月儿已经轻松擒了一人。

大惊之下,还未及用下一招,却见楚月儿一手握在笔管铜矛中间,如同顺水推舟,小手横握着细细的铜矛向腰上推撞而来。

这胡人先前见楚月儿擒住了对手,心想这人又用此法,自己决计不会上当。

猛地仰身,上身平躺,楚月儿的细矛推了个空。

这人正暗暗佩服自己见机甚当,忽见楚月儿将矛向上扔起,大惑不解,却忘了楚月儿将矛扔了,手便空了出来,“嗤”地一声,楚月儿的小手已经抓住了他腰间革带,将他拖了下马,手上急抖一下,这胡人浑身剧震,骨为之松,大殳拿捏不住,扔到了地上,浑身软绵绵地一时使不上力。

偷眼上看时,正见那细矛掉下来,被楚月儿用另一手接住。

伍封远远地又大声叫好。

楚月儿拨回马头,由人群中冲出来,与商壶一前一后,将二人都擒了回来。

众胡人打斗正烈,忽见双方首领被外人擒去,齐齐怔住,片刻后有人发一声喊,双方都住手不战,一齐向伍封这方向追杀过来。

伍封心道:“这些胡人倒有趣,自己斗得你死我活,一见外人插手,便能联手对外。

怪不得胡人分了许多族,并无共同首领,中原人却丝毫奈何他们不得。”

他策马上前,挥着铁戟,将冲在前面的胡人挡住。

以他眼下的本事,天下间除了支离益之外,无人能抗手,这些胡人怎敌得过他?伍封一戟一个,将冲在前面的胡人了一连震跌马下十余人,众胡人大惊之下,这才不敢追上前。

伍封拨马回来,刚好见楚月儿手上正施妙技,在马上俯身,将两名胡人背上的“风门穴”点住。

此穴被点,上身便不能动弹,腿脚却依然能行。

这便省得觅绳来捆扎这两个胡人忽然间上身麻木,仿佛不是生在自己身上一样,又惊又惧,目瞪口呆。

伍封见他们张口结舌,忙道:“月儿,你怎点了他们哑门穴?我还有话对他们说。”

楚月儿道:“我可没点他们哑门。”

伍封奇道:“为何他们说不……”,便听这两个胡人张口哇哇说话,满脸都是惊诧、骇异、惧怕之色。

伍封笑道:“原来他们是惊住了,此时才回过神。”

商壶呵呵笑道:“他们听了姑姑说话,此时才知道姑姑是女子,敬佩得很。”

伍封向那两名胡人问道:“你们是一族人么?”商壶用胡语转述过去,两个胡人都点头,又说了些话。

商壶笑道:“原来他们是亲兄弟,这长得凶恶点的是兄长,叫乌托巴夫,秀气些的是弟弟,叫图罗巴夫。”

楚月儿格格笑道:“这弟弟的名字可难听些,怎会叫‘偷萝卜乎’?”众人忍不住笑起来,伍封呵呵笑道:“还是你那‘天巴图’的外号好听些。”

这两个胡人听见“天巴图”三字,立时听懂,叽叽咕咕地说话,不住地道:“天巴图、天巴图!”商壶笑道:“他们说姑丈和姑姑是天巴图。”

伍封向那两个胡人道:“你们既是亲兄弟,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兵戎相见?”商壶转述后,两个胡人脸上立时显得忿忿不平之色,不住口地说话,又互相说话,说得越来越声大,伍封等人就算听不懂他们的言语,也看得出了二人又吵了起来。

商壶大皱眉头,道:“他们好像是争一个什么铁音兰兰,似是人名,他们说得这么又快又急,一时间也听不明白。”

伍封挥了挥手上的铁戟,两个胡人立时住口看着他。

伍封道:“这么说话难以明白,你们二人不如到我营中,饮些美酒,慢慢细说可好?”楚月儿道:“你们的部属伤了不少,最好也随我们去,治一下伤。”

商壶向二人说过后,这两个胡人眼中露出狐疑之色。

伍封道:“我们若要杀你们,在这里就杀了,何必带你们走?你们将大军留在此地,伤者随我们前去,如有变故,他们大可以来救。”

商壶又将话转述,这两个胡人商议了几句,都点头答应,又向部属喊话,受伤的胡人约有二十多人,都下马走过来,各牵着自己了坐骑,连乌托巴夫和图罗巴夫的马也牵来,其余的两队胡人却整兵一处,严阵守候。

伍封暂不解这二人的穴道,带着他们一同回营,都营前时,见营中早已经严阵以待。

众胡人入营时,见满营都挂着狼皮和薰得又黄又香的狼肉,惊诧之余,又忍不住流涎。

楚月儿叫上夏阳和十个懂药的侍女,将受伤的胡人引入一帐治伤。

伍封却将乌托巴夫和图罗巴夫带到大帐,解开二人的穴道,请他们坐下,让人拿上美酒和狼肉,又让人送酒到楚月儿为胡人治伤的帐中去。

这时梦王姬和妙公主听说擒了胡人,带着春雨、秋风、冬雪和侍女来瞧,商壶见梦王姬来了,遂到楚月儿为胡人治伤的大帐去,暂为传译。

乌罗巴夫和图罗巴夫见众女之美,尽惊得呆了,半晌方醒悟过来,叹息饮酒。

胡人最喜欢饮酒,但他们虽能酿酒,却不知道怎样制酒曲,是以每入中原,便先抢酒,又寻觅酒曲,回族中后自行酿制。

边境的晋、燕国人知道其俗,每每送些酒曲给他们,以求庇护。

乌托巴夫和图罗巴夫见了美酒酒便不胜欢喜,连连痛饮,又食些薰制过的狼肉,胡人的饮食粗糙,二人得此薰肉,觉得美味无比,心中大悦。

梦王姬见他们酒肉用了不少,便开始与他们说话,她本来就会些胡语,又向商壶学过十余天,胡语更好,与二胡人谈起来,勾通毫无不便。

二人见美女垂询,无不争着作答,说话良久,梦王姬点了点头,对伍封道:“这二人是嫡亲兄弟,父亲速也台是胡人中最大一族的狼主。”

伍封愕然道:“狼主?”梦王姬笑道:“这些胡人并未立国,与代国不同,他们的族长不叫大王、也不叫国君,而称狼主。”

伍封道:“这称呼却古怪。”

梦王姬笑道:“胡俗与中原不同,譬如中原人以民户来计算丁口,胡人因都住毡帐,便以帐计算丁口,每帐八到二十人不等。

这兄弟二人各有五百帐,其父速也台一人便有千余帐。”

伍封点头道:“怪不得这兄弟二人自己便有近千士卒。”

梦王姬道:“他们先前说,去年速不台狼主的外甥女铁音兰兰由代国回来,兄弟两人都喜欢铁音兰兰的美貌,想娶为夫人,铁音兰兰却谁也不答应。

这兄弟二人便以为是因为对方之故,表妹不愿意得罪对方,是以不肯答应自己的亲事,由此生隙。

这一次他们暗地里相约,看看谁先灭了狼湖的狼群,便娶铁音兰兰为妻,对方不得再行纠缠。

是以各带了属下人来,可他们未见狼群,却在此地碰了面,一言不合而交手。”

伍封皱眉道:“这狼群被我们灭了,他们怎分高下?”妙公主耽心道:“是啊,万一那铁音兰兰见夫君灭了狼群,誓要嫁给夫君,怎生是好?”忍不住笑道:“这样的话,岂非家中又多了个胡人姊妹?”伍封咄了一声,叱道:“胡说什么?那铁音兰兰怎会愿意嫁给我?”妙公主笑道:“这可难说。

我便算了,你连王姬都能弄上手,何况那胡人女子?要是她愿意呢?”梦王姬嗔道:“公主越发地乱说了。”

伍封笑道:“就算她愿意,还得看我是否愿意哩?有你们七位美人儿在身旁,我已经如愿意以偿了。”

伍封让梦王姬等女陪这二人说话,自己往楚月儿治伤的帐中去瞧,见那些胡人都受了些皮肉伤,楚月儿和夏阳也不必自己动手,让侍女为他们敷药包扎,这些胡人见美女在侧,不敢呼痛,老老实实坐着让侍女包扎医治。

这些侍女都是在成周时服侍楚月儿学医的,大半年也学了不少药理和简单的医术,又有楚月儿在一旁指导,应付外伤自是容易之极。

包扎敷药过的胡人便坐在一旁与商壶说话,饮一爵酒后在一旁等着。

等所有的胡人敷药饮酒之后,伍封带他们到大帐与乌托巴夫和图罗巴夫见面,兄弟二人与梦王姬谈了许久,早已经没有了敌意,他们二人有美酒薰肉,又有梦王姬在一旁温言笑语,心中大为舒畅。

此刻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斜眼瞧着楚月儿,寻思这美貌少女怎会有那般惊人的勇力。

伍封道:“二位兄台既然是嫡亲兄弟,什么事都好商量,为了一个女子而斗得你死我活,一来让旁人笑话,二来有损你们族人脸面。

何况你们就算有个胜败,必有一方伤损,那铁音兰兰又怎好面对你们?只怕她在族中也呆不下去。”

梦王姬将他的话转述给二人,二人不住的点头。

梦王姬让人拿了些美酒、狼肉、海盐交给乌托巴夫二人,用胡语对二人道:“我们行程之中,所携不多。

二位远来是客,些许礼物相赠,以谢嘉客。”

这美酒、海盐都是极难得之物,乌托巴夫二人十分高兴,他们都是豪爽之人,也没太多客气,伸手接过。

伍封和楚月儿亲自送了这些胡人出营,仍带着商壶和铁勇,陪他们到了大队胡人停留处。

那些胡人见乌托巴夫等人平安回来,脸露喜色。

楚月儿向乌托巴夫和图罗巴夫道:“月儿有一事相求,二位是否可以答应?”商壶用胡语向二人说起,乌托巴夫二人对楚月儿敬佩之极,见美人相求,自然是拍胸脯答应。

楚月儿道:“不管铁音兰兰嫁给谁,你们毕竟是嫡亲兄弟,千万不要再兵戎相见,有损兄弟感情。”

午托巴夫和图罗巴夫并不是兄弟感情不好,而是因为都喜欢铁音兰兰之故,大生争执,先前又因言语不和,一时间怒火中烧,才会大打出手。

如今被伍封等人轻轻松松擒住,治伤赐酒,好言相劝,早已经十分后悔,此刻见楚月儿相求,一起点头,二人还当着众人击掌为誓,决计不再动武。

分手之际,庄战带了十余骑飞赶而来。

原来他今日带着人四下找寻制箭矢的竹木,回营听说了乌托巴夫和图罗巴夫之事,忙赶了来,远远便大叫乌托巴夫和图罗巴夫的名字。

乌托巴夫二人刚跨上马背,听见叫唤,看见庄战,大喜道:“庄庄、庄庄!”二人驰马迎上去,三人哈哈大笑跳下马来,相拥成一团。

伍封愕然道:“原来小战与他们是旧识!”楚月儿道:“定是上次送弦儿回来时认识的。”

大队胡人中有不少人也认识庄战,远远向庄战挥手,口呼“庄庄”。

伍封不禁笑道:“原来小战甚受胡人喜欢,他这名字在胡人口中也怪了,竟是‘庄庄’!”庄战与乌托巴夫二人说了许久的话,又引二人上来,这二人向伍封施礼说话,伍封连忙还礼,庄战道:“他们此刻才知道龙伯是弦儿的恩人龙伯,以示敬意。”

伍封道:“弦儿与他们相熟么?”庄战道:“弦儿是他们的表妹,按胡人的名字叫铁音兰兰。”

伍封与楚月儿大奇,想不到令这兄弟二人大打出手的女子,竟是那胡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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